陸暖一走,包廂里頓時靜得嚇人。
趙井然面無表情地抽了幾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去臉上的酒漬。
他是誰?
京城里排得上號的人物,多少人擠破頭想攀上關系,從來沒人敢給他臉色看。
可今天,偏偏被個小姑娘當眾潑了一臉。
包廂里的人都摒著呼吸,大氣不敢出。
有人小聲嘀咕:“這丫頭什么來頭?”
旁邊人壓低聲音:“你沒認出來嗎?那就是陸野的寶貝妹妹,陸暖。”
“媽呀,長得倒是真標致。”
“再標致也是個殘廢。”
“敢這么對老趙,太不懂規矩了。老趙,要不要把那小丫頭片子拎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趙井然斜眼橫了他們幾眼,懨懨道:“都給我閉嘴!”
說罷,他轉身進了陽臺。
時已十一月底,外頭冷得可怕。
他靠在那里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氣,望著滿天的繁星,不斷地抓頭發,直到身后有人進來,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舍不得?”
趙井然悶聲問:“有煙嗎?”
那人道:“少抽點。醫生不讓你抽,你不要命了!”
但還是遞了一根上來,還給他點著了:“只許抽一根!”
煙被點著。
趙井然長長吸了一口,聽著朋友說道:“故意這么說,讓人家小姑娘誤會,何苦來哉?趙家和陸家雖然有些舊怨,但也不是不能解。你若真喜歡這丫頭,那就低個頭,怨家也能變親家的不是嗎?”
“她不喜歡我。”
趙井然咬著煙蒂,聲音發沉,嘴里苦到不行。
“那你還這么上頭?”好友直搖頭。
趙井然低笑一聲,眼底卻沒什么笑意,長長唏噓道:
“人這一輩子,總得瘋這么一回。這段感情本來就不該開始,是我沒忍住……可偏偏我的身體……”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抹疼痛,立刻沒了繼續抽的欲望,重重就把煙摁滅了,沉默良久才道:
“既然給不了她未來,不如讓她徹底忘了我。我表現得越混蛋,將來她遇到真心待她的人,就不會記得這段可笑的過往。她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