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見吳世英火了,他也不惱,小白臉一曬轉身就往床上倒,被子蓋在身上悠閑還不算,他掀開眼皮懶洋洋地吩咐道:“吳統領,多謝今日款待,燒雞不錯,勞煩明日廖府多送上兩只,我娘子喜歡吃!”
“你吃個屁!”
吳世英氣急敗壞,摔門而出。
裴毅見吳世英脖子都氣粗了,道:“將軍,不如……我進去跟謝寧說。”
他跟謝寧好歹有交情。
看在曾經借住在他家的份上,也不至于像吳世英這樣被氣個半死。
吳世英氣悶道:“嗯,你進去試試。”
“得令!”
半盞茶之后,吳世英見裴毅酸著一張臉出來,連忙問道:“怎么樣?他怎么說?”
裴毅哪知道,平日里笑呵呵的謝寧還有這么難纏的一面,他喪氣地道:“他問大人有沒有錢。”
“有沒有錢?”
“他要錢干什么?”
裴毅回憶了謝寧的原話,叫吳世英準備五十匹絲綢送到廖府他兄弟手上的話,怕這么說出來吳世英能當場沖進去,暴捶他一頓,合計了一下道:“他想讓您買點絲綢,可能是想給他媳婦裁衣裳吧。”
“裁衣裳……?”
聽聞這個謝寧考學之前,乃是最貧苦的農家子,想來也是沒啥大見識,不就是給婦道人家做兩身衣裳,這還叫事?
吳世英當即十分滿意地道:“早不說,兩件女人衣裳他跟本將磨嘰什么?”
裴毅的臉色仿若便秘了三天三夜,他看向吳世英忐忑地道:“將、將軍,不是幾身衣裳,是五十匹,五十匹絲綢,他要您送到廖府五十匹絲綢!”
“什么玩意!!!”
吳世英當即就炸了。
肺都要徹底炸開了。
他一只腳抬起來就要往門上踹,被裴毅趕緊攔住,暴怒掙扎道:“哪來的酸儒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管誰要錢呢?訛誰的錢呢!”
五十匹絲綢!
那是多少錢?!
沒個兩千多兩下不來。
這個謝寧,這個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土老帽,一點殺器的影子都沒見呢,就要獅子大開口,竟敢跑他這里來打秋風,把他當冤大頭薅。
謝寧貓在被窩里,門外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那土地雷本就是送給吳世英的。
他剛才話說的明白,是五十匹絲綢送到廖府他的兄弟手上,他就差沒點名道姓說送到吳俊源手上了,是裴毅自作聰明瞎轉述怪得了誰?
奶奶的,拿筐套他。
隨便誰都能拿筐套他。
還想要地雷?
管你是什么統領,折騰不死他!
還有一日就是大宴與胡人議談的日子,張啟鶴在榷場衙門遲遲不見謝寧這個副手的影子,急的跑廖府來堵人,可得到的結果咋樣?
節度使大人巡視邊軍軍防去了。
廖府壓根沒謝寧的人影。
吳世英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窩火過,那個姓謝的小三元,仗著自己有求于他,不是指使這個就是指使那個,一會要好酒、一會要唱曲兒的,弄得幾次吳世英都想推門進去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