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兆陽說:“看完了。”
周滔等著太子殿下下一步示下。
趙奕道:“這幾天西北耕地錢糧賦稅賬目,咱們這些京城來的全都看了個遍,廖吉昌辛苦啊……”
太子話里有話。
葛兆陽跟周滔對視一眼,都沒敢輕易表態。
大宴朝從前朝先帝開始,就已逐步削減世家的影響,但到了乾元帝這里幾近半路崩殂,賬目上一筆筆微薄收支跟世家所占的大量土地資源形成鮮明對比。
“西北世家……”
趙奕語氣停頓了一下,他勾唇一笑,“把之前參與倒賣西北軍餉的事調查清楚,從商戶入手,那個什么假冒的解軍官先別管,做的隱秘一點,哦,對了,盧家有個子嗣因為倒賣糧食一事現被關在,西北都護府的大牢里。”
“你們倆記著,一定要把他的證詞拿到!”
葛兆陽道:“臣遵命。”
周滔:“臣遵命。”
太子趙奕離開后,房間安靜了一會。
葛兆陽瞅了瞅,他這位著急立功的同僚,最終什么都沒說。
周滔此時心中滋味復雜。
既恨自己過于冒進,著急拿廖吉昌的學生開刀,又惱怒自己沒看清局勢。
太子的態度可能出京的時候不顯,但此時依然再明晰不過,他就是站在廖吉昌那頭,連帶著他的那個事精學生都喜愛備至。
*
趙斌動作很快,沒兩天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便送到了謝寧跟前。
少了吳俊源,謝寧生活少了不少樂趣。
他坐在茶攤跟前,身邊跟著張大寶謝小樹,他掠了幾眼身邊的幾個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道:“都跟我走。”
侍衛這東西關系到性命安全。
就他現在的處境,整個西北想要他命的人能有一個排。
不是完全忠心他的人,他根本放心不下。
木活廠,謝寧老遠就見裴毅在門口晃悠。
“你干嘛呢?”
走到前去,謝寧問道。
“哎!謝寧!”裴毅一拍大腿高興地道:“你咋放出來了!我還尋思找你呢!怕耽誤你科考都沒敢打擾。”
謝寧:“不是放出來,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啊?”
裴毅說:“有區別?”
別特么說了,區別大了去了嗎?
裴毅見謝寧身后跟了好幾個壯漢,各個身上都帶著功夫,問道:“你帶這么多人干嘛?”
謝寧邊走邊說:“軍中的將士打仗沖鋒沒問題,但我想要點會特殊技能的護衛,就擺脫趙斌找了幾個人。”
“護衛?”裴毅掃了一眼后面那幾個跟著的,“尋常的護衛屁用不定,你忘了夏天到我家來殺人的那幾個?”
謝寧當然不會忘。
“先看看……”才剛一只腳踏進門里,就見木活廠院子角落里蹲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是身上帶枷腳上帶腳鐐,離老遠都能聞見身上散發的腐臭味,謝寧轉頭問裴毅,見有人過來,各個瑟縮著身子眼神畏懼。
“這干嘛呢,你買奴隸去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