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
高識檐仿佛聽見什么笑話一般,冷嗤一聲,“此地無人,你不必跟我講什么這個那個,小爺想要你死,你就得死,馬上就要見閻王的人跟我商量什么呢?”
“那你是執意想要我的命了?”
來京城之前,謝寧想過離開恩師廖吉昌的護佑,他可能會遇上些什么棘手難纏的麻煩,但卻從未想過會在某一刻,天地之間跟孫猴子似得,突然蹦出來一個人半點道理不講就是想要他死。
謝寧想過拔腿就跑,但他的兩條腿顯再厲害也跑不過四條腿。
也想過快速躲閃進旁邊的鋪面里。
但席凱和梁家的女兒還橫著躺在火線街上。
扔他們出來的人好像執意不想他們好過,即便今晚沒遇上這個煞神,他們身上的財務也會被摸逍遙散的窮苦人給順走,說不定第二天清早不論男女都得被扒個精光,凍死也是說不定。
“怎么,在想你的遺么?”
“我乃云州解元,西北節度使廖吉昌的入門學生……”
本不想無窮無盡麻煩找上門的謝寧,剛要自報家門保住性命,街道另一側紅館方向急促慌亂的馬蹄聲,頓時吸引了高識檐謝寧二人的注意。
“夜黑風高,大晚上的高公子好興致!你是在賞月么?”
看清來人,高識檐神情頓時變得猙獰,“許赦之,你不是也很閑,怎么沒忙著給安陽洗腳洗尿布,跑來西城閑逛,還是你裝不下去了,跑來紅館尋歡作樂?”
“尋歡作樂也好,洗尿布洗累了也好,總歸我的妻子安陽公主給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許赦之語氣不疾不徐,甚至都沒低頭看謝寧一眼,分給他半個眼神,“倒是高公子你……”他輕笑連聲,嘲諷拉滿,“還拿著肚兜滿京城的認兒子吶?”
“你……!!”
高識檐還沒動手,許赦之身后的護衛立刻抽出刀來,擋在許赦之身前,只要高識檐膽敢冒犯,這些侍衛變會將不可一世的高公子砍成肉泥。
“想不到從前來我家搖尾乞憐的一條狗,今日會呲牙咬曾經的主人!”
“不管你如何想,我乃大宴長公主安陽公主駙馬,皇親國戚,朝廷從四品兵部侍郎,而你只是翰林院一介小官,若高公子還認不清眼下行事,許某人不介意,讓高公子知道知道為人刀下魚肉是什么滋味……”
“對了,還要提醒你一句,便是今夜本官的侍衛砍殺了你,高林甫想要給你報仇,你也是沒有命痛快了!”
高識檐打馬離去,一路上的再沒聽見痛呼聲。
謝寧怔然站在原地,眼瞧著這從天而降的許駙馬,似乎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突然冒出來,不惜與高識檐撕破臉來救自己。
“多謝許駙馬搭救,晚生……”
感謝的話剛說一半,許赦之端坐馬上,狐裘大氅下緋紅刺繡衣袍,月光下血一樣深冷,他眼角余光睨著謝寧,仿佛從頭發絲到腳后跟都在嫌棄,許赦之慢悠悠地道:“真是不懂,怎么會有人蠢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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