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謝寧的眼神才落在了那女子的臉上。
她被陳四隆掏的根本沒了人的尊嚴。
嘶喊,尖叫全都無濟于事。
就算想張嘴咬都被陳四隆一巴掌給扇了過去。
她嘴角流血,滿目憤恨地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謝寧心臟驀地縮了下。
有點疼。
猛地想起家里的人,差不多跟她有同樣命運的許婉。
“行了!”謝寧上前一把拉住陳四隆的胳膊,他沉聲道:“陳四哥,你也說了犯不著,這些人我承諾了要帶走,便不會食,至于旁人給你的任務,天高皇帝遠的,他們知道個屁!”
陳四隆愣了愣。
沒想到,謝寧竟能軟下口風來跟他商量。
“可、可是教坊司那邊……”
陳四隆還是有點覺得就這么放棄了可惜。
謝寧說:“教坊司有什么意思,都是女人拉了燈,除了胸脯大小能有個屁的差別,咱倆因為這鬧翻犯不上,他們當中的確有我看中的人,這樣,咱倆各退一步。”
“文書我撕的,我去跟徐大人解釋,沉月樓我請你喝酒行不行?”
陳四隆:“……”
當著一干下屬的面,陳四隆面子上掛不住,但謝寧又的確得罪不起,他思考半天終于是將手從姑娘的身前給拿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道:“謝大人,你早說喝酒啊,咱們之間有什么一頓酒解決不了的事!”
“陳四哥肯給面子就好!”
謝寧說,“那我便晚上沉月樓等你?”
胡家的人肯定是帶不走。
陳四隆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得最謝寧,哂笑道:“謝大人的面子我不可能不給,那說好了,咱們晚上見!”
陳四隆帶著人大搖大擺剛出院子,身后的人便湊上來道:“大人,咱們就這么了了?把胡家的人就這么讓給他了,那京城那邊的人怎么交代?那頭的人可是說了,必定不能叫胡家的人好過!”
陳四隆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能怎么辦?謝寧是廖吉昌的眼珠子,整個西北誰敢得罪他,京城那邊只能找借口開脫。”
“開脫恐怕是開脫不過去!”
下頭的人出謀劃策地道:“大人,這謝寧不過從六品的榷場監司,守著那么個掙錢的地方,卻牙口縫不漏,他今個擺明了不給您面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撕了府衙文書。”
“你什么意思?”
陳四隆驀地側過頭來。
“大人,我有一計。”
那人貼上陳四隆耳邊,低語了幾句,陳四隆抬頭眉頭擰得老深,“這不行吧,當初謝寧斬殺使者,是給咱們西北官提氣,我要拿這事弄他,那我成什么人了。”
“不成,不成。”
陳四隆連連擺手。
胡人跟大宴人乃是死仇。
私人恩怨跟國仇家恨,他還是分得清的。
“那大人您就真能咽下這口氣?”
那個人依舊沒死心,鼓吹陳四隆。
陳四隆說,“那我改怎么辦?要是今個跟他杠上,明個廖大人就得找我的麻煩。”
“這還不簡單,把議談的事告訴旁人您不愿意,那就把他給頂上去唄!”那人道:“反正事情本來就是這么一回事,大人您只是個辦事不力,至于得罪人,左右這姓謝鄉試之后,他還不得上京城?”
陳四隆一聽是這么個道理。
他得罪不起謝寧。
來日他謝寧進了京城,自有上面的人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