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活廠院里亂哄哄一片。
地上躺著的胡文翰儼然已經不行了。
廠子的會醫術的大夫,扒開衣裳一看,當即媽呀一聲,搖頭說自己看不了。
胡文昊對著謝寧哐哐磕頭,“謝大人,求謝大人救救我兄長,求您救救他!”
其他胡家人要么哭,要么對著謝寧磕頭。
只有方才地上那個女的,清緩地起身,跑到謝寧腳邊跪下,輕聲哀求道:“大人,求您救救他,小女子愿意以身相報。”
“以身相報就不必了。”
謝寧動了動腿,走到人群中間蹲下,一只手扒胡文翰的眼皮,一只手把脈,瞳孔已經渙散,心率正在直線下降,謝寧查看了他一圈傷口,發現他外傷并沒有怎么特殊眼中。
他瞥了一眼胡文翰的大腿根,視線在他后臀上掃了一眼。
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心里暗罵了一句,陳四隆不是東西。
“小樹,拿銀針給我。”
謝寧一臺手,謝小樹立刻將胸前袋子里的銀針袋遞到謝寧手上。
封住幾個止血大穴,謝寧往他的嘴里塞了顆藥丸,安宮牛黃丸那種珍貴的保命藥,他沒舍得,只喂給他了一顆尋常丹參丸,過了一會之后,胡文翰抽搐癥狀明顯見好。
謝寧又掏出一粒外傷藥,遞給他弟弟胡文昊道:“女的都轉過去,把這藥碾碎了上到他后庭里去。”
胡文昊一懵。
裴毅提醒,“后庭,就是屁眼!”
胡文昊恍然大悟,連忙照作,可扒開胡文翰褲子的一瞬間,他整個都抖動得跟篩糠一般。
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藥上完的。
等謝寧在內院洗完手出來的時候,胡家的人整個跪了一地,胡文昊叩首道:“謝大人大恩大德,潁陽胡氏沒齒難忘,今日以后我等胡家子弟盡供謝大人驅使,刀山火海絕不含糊!”
“謝大人,救命之恩!”
“謝大人,救命之恩!”
“行了都起來吧。”謝寧表情淡漠,接過謝小樹手里的帕子擦手道:“記得你們今日的誓便好。”
他救這群人,除了那女的叫他想起來家里的媳婦,心里面壓根沒想別的,什么陳四隆,京城那邊的指派,距離西北八竿子都打不著,干他屁事!
要找麻煩,又能怎么樣。
“小樹!大寶,走咱們回家!”
趙斌給的幾個侍衛一路跟著他回了廖府,周洪一也跟著一起回來。
進入府門,其中一個侍衛道:“大人,那我們……”
謝寧回頭,倒是把他們幾個人給忘了,他道:“周洪一,從今日起你就是他們的頭,給我好好操練他們,要是不聽話松懈一點,給我打哪里來回哪里去!”
周洪一愣了愣。
沒問生平,沒問其他。
就連主家對家仆的下馬威都沒有,就這么直接開始指派活干了?
這位謝大人倒是有趣。
周洪一應答道:“領大人的命!”
“魯管家,麻煩把新來的幾個安頓一下。”
人影消失內院前,周洪一聽見謝寧這樣喊道。
謝寧出手收了胡家罪眷的消息,下午就不脛而走,太子撂下毛筆挑眉詫異,“胡昶家的男丁都死在京城菜市口,我記得刑部最后好像給他家留了個六歲的孫子?”
“他還活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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