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綺自然清楚是什么東西硌著自已。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自已這位大哥的反應。
云硯洲第一次將她抱在膝上,是他剛回京,將她叫去書房那日。
彼時戒尺的余意未消,她伏在他懷里,因察覺他想拉開距離,反而將雙臂環得更緊。最后是他屈指扣住她腰側,牢牢將她按住,讓她別再亂動了。
第二次氣氛險些失控,是上次她夜不歸宿,大哥守在房中等她回來。
他問蚊子還有沒有咬過別的地方,有沒有咬過這里,一邊說著一邊用指腹碾過她的唇瓣。她難耐地往他身上貼蹭,他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可今日不同。
云硯洲不僅沒有半分要拉開距離的意思,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好像是,在等著她先一步做出反應。
云綺自然是不動了。
方才還因為拿取東西洗漱亂動的身體像是意識到什么,繃得有些緊,連帶著攥著軟布的指尖都悄悄蜷了蜷。
咬了咬下唇,柔軟的唇瓣被齒尖壓出一點紅痕,耳尖先一步漫上緋色,連帶著臉頰都透出淺淺的粉,喚了聲:“大哥……”
帶著一絲無辜的,求助的意味。
云硯洲始終沒動,目光落在少女泛紅的耳垂上,神色依舊是慣常的淡,仿佛沒察覺她的窘迫。
只在她話音落下時,才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波瀾,又像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沉:“怎么了。”
大哥居然還問她怎么了。
他自已怎么了,難道自已不知道嗎。
云綺一時猜不透云硯洲的意思。
她分不清,自已這位大哥是在試探——試探他一向天真無邪的妹妹是否真的天真無邪,應該對此刻的情境懵懂無措。
還是說,他心里那道無形的邊界正在悄悄瓦解,潛藏的占有欲正一點點漫出來,讓他想要觸碰、想要得到的,遠比從前更多。
云綺當然不會挑明去問,身下硌到自已的是什么。
反正就算問了,她這位心思縝密、慣于掌控局面的大哥,也總有一百種能云淡風輕、不露聲色將狀況一筆揭過的應對。
索性抿緊唇不肯再說話,只將臉埋得更低些。
耳尖的緋色一路蔓延到下頜,支支吾吾像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大哥,我洗好了,該去換衣服了。”
說著便撐著他的膝頭要起身,動作里帶著幾分慌不擇路的逃離意味。
云硯洲沒有攔,只垂眸看著她從自已腿上滑下去,裙擺掃過他手腕時,帶起一陣微癢的觸感。
直到少女的身影躲進屏風后,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才緩緩收回,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觸碰她腰側時的溫軟。
果然,她不是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