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認為這個任務太簡單,覺得很屈才?”
陳馳將李菁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你要是這么想,那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當然,我的門呢,你以后也不用再來了。”
李菁聞,呼吸不由滯了一瞬。
看陳馳那一臉淡然的模樣,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難道中醫看個火,還有什么說法不成?
抿了抿唇,雖然心里多多少少還有些不服氣。
但更多的卻是好奇,不由問道:“這里面有什么講究嗎?”
“講究?那可就大了去了。”
陳馳伸出一根手指。
在藥罐上方的蒸汽中虛點了一下。
“中醫煎藥,火候是關鍵。”
“什么時候用武火催沸,什么時候又該用文火慢熬。”
“水量是多是少,一分一毫都有差別。”
“乃至藥材下鍋的先后順序,都直接關系到藥性的生克變化。”
陳馳那平淡的聲音,卻極具分量。
瞥了李菁一眼,繼續說道:“我就跟你單單說說這火。”
“火大了,藥性揮發太快,有效的東西全跑了,喝下去跟喝刷鍋水沒區別。”
“火小了,藥性熬不出來,藥力不足,病就去不了根。”
“我讓你看著它,就是讓你學會觀察藥湯色的變化,聞氣味的濃淡,聽沸騰的聲音,從而判斷火候是否得當,藥性是否完全析出。”
“這,就是中醫的‘望聞問切’在煎藥上的體現。”
“要是連這么一鍋藥都伺候不好的化,還妄談什么治病救人?”
這番話,說的李菁那是目瞪口呆。
她以前在學校,學的都是標準化的制藥流程。
用精密的儀器控制溫度和時間。
哪聽過這么玄乎的說法?
但聽起來吧,好像確實是那么回事,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時間。
那個普通的藥罐,在她眼里,就好像是一個深奧的法器。
陳馳也不再多說,點到為止。
有些東西,需要自己去悟。
看了看歪的天色,也該去趙芳芳家了。
“行了,規矩已經跟你說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辦。”
“你回去熬藥吧,我回來后會找你問心得。”
陳馳說完,抬腳就往外走。
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下回身看著她,道:“記住,火不能熄,水不能干,藥不能溢出來。”
“八碗水熬成兩碗水,武火半個小時,中火半個小時,文火五個小時。”
“加油,我看好你呦!”
陳馳笑著給了個加油的手勢,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李菁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藥罐前。
曹家兄弟聽著這些猶如天書的話,二臉懵逼。
剛開始,還以為陳馳是在拿他們開涮,故意把時間說的很長,還讓他們在爐子前傻乎乎的守著。
想著隨便對付對付就完了。
卻沒成想,這里面要注意的東西,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這要是再對付的話,那他們的肩頭和腿,就別想好了。
趕緊把藥罐子當命根子似的,小心翼翼的守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呼吸過重吹滅了火。
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