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那群猙獰恐怖的“亡靈”,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塊裂著巨口的石碑,變成了一個彬彬有禮的迎賓侍者,躬著身,做出“請”的手勢。
那團“愛恨交織”的光球,變成了一盞懸掛在空中的、散發著曖昧粉色光暈的氛圍燈。
那些由“非存在”構成的觸手,則化作了一支無聲的樂隊,在虛空中演奏著聽不見、卻能直達靈魂深處的、詭異而和諧的樂章。
整個戰場,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從一個修羅場,變成了一家格調詭異、卻又服務周到的……米其林三星餐廳的門口。
瓦里斯已經徹底麻木了。他發現,用任何已知的邏輯和知識,都無法去揣測主君的行為模式。或許,主君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邏輯”二字,最大的嘲諷。
“好了,路清干凈了。”林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進去看看,我們的‘食材’,品質如何。”
“遠游者號”在“侍者”們的夾道歡迎下,緩緩地、穿過了那層柔和的“氣泡”薄膜,正式進入了這個“無主本源”的內部。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里,沒有天空,沒有大地。
整個世界,就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充滿了生命力的“花園”。
一棵棵由純粹“邏輯”構成的大樹,拔地而起,它們的樹皮上,流淌著公理與定律的紋路。樹葉,則是一片片閃爍著智慧光芒的“故事”與“猜想”。微風拂過,沙沙作響,那是無數靈感在碰撞。
一條由最原始的、未被污染的“情感”匯聚成的河流,在花園中靜靜流淌。河水是透明的,時而因為“喜悅”而泛起金色的漣漪,時而因為“寧靜”而呈現出天空般的蔚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芬芳。那是“好奇心”的味道,是“創造力”的味道,是“可能性”的味道。
而在花園的最中央,那片最豐饒的土地上,生長著令林楓都為之心跳加速的“頂級食材”。
那里,結著一顆顆如同鉆石般璀璨的果實,那是最初的善意結晶。
地面上,凝結著一滴滴如同露珠般的液體,那是第一縷希望的晨露。
甚至,在一片由“絕對沉默”構成的黑色土壤里,生長著一株通體漆黑、卻散發著安寧氣息的蘑菇——本源的寂靜。
這些,都是宇宙誕生之初,最原始、最純粹的一批“概念”。它們尚未被任何文明所定義,沒有被任何故事所污染,保持著最天然的風味。
林楓的目光,如同最挑剔的廚師,掃過這片琳瑯滿目的食材園。他的眼中,沒有貪婪,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純粹的喜悅與滿足。
他伸出手,輕輕摘下了一片形如音符的、代表著第一聲啼哭的樹葉,放在鼻尖輕嗅。
那其中蘊含的、磅礴而純凈的“生命力”與“存在宣”,讓他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完美的品質。”
“看來,我的菜單,是時候……全面升級了。”
他的身后,“遠游者號”靜靜地懸浮著。而在更遠處的“餐廳”門口,那個由“悖論之王”化身的巨大餐盤,正散發著殷勤而期待的光芒,仿佛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