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夜里,他受不了一點點的噪音,因為那些微弱的聲音也能輕易的挑動他脆弱的神經,讓他變得暴躁易怒。
而這一切的,又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聽到他三兩語輕飄飄的講述,陶枝側過頭,目光的凝在他彎著的唇角和眉眼上,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許栩注意到了,抬手摸了摸自已的唇角朝著她笑道:“怎么了?主人是在心疼我嗎?”
視線上移,陶枝沒有回答他,而是平靜的走向一旁,從臺子上拿起一早就放在一旁的美式獵弓。
“我只是在想,你還有力氣拉得開弓嗎?”
聽到她的話,再看向她手中握著的弓箭,許栩唇角翹起。
她不安慰他,也不心疼他,更沒有可憐他,但讓出的行為卻比那些來的更加讓他觸動。
你看,她是多么的特別,多么的懂他。
他們是多么的相像。
渾身血液都好像要沸騰起來,看向陶枝的眼神是濃稠的像是要滴墨。
他真的是要愛死她了。
早知道,早知道她是這樣的好......算了,沒有早知道。
走上前,看著她手里的弓笑道:“試試就知道了。”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沒力氣開弓?
陶枝將弓遞給他,他隨手取了一支羽箭搭在弦上。
特制的箭頭鋒利尖銳,尾端黑色的羽毛舒展著危險的弧度。
箭身上暗紫色的火焰紋路倒是和弓上的紋路形成了呼應,讓這把弓看上去神秘又奪目。
許栩左手持弓,右手的手指鉤住緊繃的弦身,瞇著一只眼睛笑著瞄準著挑空處被吊著的人。
不,應該是吊著他的那一截繩子。
許平年眼球暴凸眼中紅血絲記布,從他漲紅的臉色以及神情來看,他沒有求饒的打算,反而似乎在不停的咒罵許栩。
許栩卻無所謂,彎著眼睛笑盈盈道:“父親您記得嗎,有一回您在院子里練習射擊,我剛從外邊回來,看到我進門,您讓我去撿箭,但我剛走到靶子邊上,一支箭就直直朝著我射來了。”
“還好我當時躲的快,不然父親那支‘不小心’脫手的箭可能就會射穿我的腦袋了。”
“從那之后我就一直不喜歡射箭這項運動,但我卻一直在用心的學,只為了有一天它能夠派上用場。”
“現在機會好像來了呢,只是不知道我的技術比起父親您怎么樣。”
“一會要是不小心射偏了,父親您可不要責怪我。”
許栩說著,手里的箭矢驟然離弦而去,直直朝著許平年雙手上的繩子。
許平年眼睛瞪大,瘋狂的扭動身子躲避,嘴里還一直嗚嗚個不停。
但這里卻沒人想聽他說什么,他在外界也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看著只是擦破了點皮后掉撞在墻上掉下地面的箭矢,許栩笑著搖頭:“看來我在這方面還是比不過您,力道和準心都不太對。”
“父親,您也想兒子進步的吧?那就再來陪我好好練習練習吧,怎么樣?”
一連射出三支箭矢,卻一支都沒有射中繩子,反而插進了許平年身l的不通地方。
陶枝注意到許栩的手在抖,不知道他是沒力氣了,還是緊張了。
其實許栩都不是,他是興奮。
他太興奮了。
看著他的父親像這樣被他肆意的凌虐,他l會到了報復的快感。
血,他流的血還在不夠多,還遠遠比不上他母親墜樓那天的紅。
要再多一點,再多一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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