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師跪下謝恩,垂下的眼簾遮眼著笑意,“老臣定當竭盡全力,讓陛下和娘娘……盡興而歸。”
“還有。”
蕭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后宮那些嬪妃,整日悶著也容易生事。這次……凡是位份在嬪以上的,都帶著吧。人多熱鬧。”
“至于前朝……”
他目光掃過那些還想勸諫的御史。
“誰再敢拿‘靡費’二字來掃朕的興,就給朕滾去修皇陵!”
一句話,堵死了所有人的嘴。
大局已定。
退朝的鐘聲響起。
蕭燁從龍椅上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殿,留給群臣一個“急著回后宮邀功”的背影。
回到養心殿。
沒有外人。
蕭燁臉上驕縱和暴躁的神情,在一瞬消失。
“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趕緊關上了殿門。
“你說,那些料子多好啊。”
他聲音很輕,“只可惜,是用朕的國庫,用邊關將士的血染出來的。”
“奴才該死!奴才……”李德全嚇得又要跪。
“起來。沒你的事。”
蕭燁將綢緞扔回桌上,“去清芷宮傳旨吧。”
“就說朕為了哄皇貴妃開心,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定下了南巡的日子。”
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有些陰沉的天色。
“告訴她,戲臺子朕已經搭好了。”
“接下來的戲,該她這個禍國妖妃粉墨登場了。”
圣旨到的很快。李德全滿臉堆笑的站在蘇凝晚面前。
身后跟著的一長串小太監,手里捧滿了各式各樣的賞賜。
綾羅綢緞,珠寶玉器,流水般地送進了庫房。
“娘娘,大喜啊!”
李德全把圣旨遞過去。“陛下頂著前朝的壓力,定下了下個月南巡。還特意囑咐,說這是為了讓娘娘散心,專門安排的。”
蘇凝晚接過圣旨,低頭看了一眼那明黃的絹帛,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散心?
哄她開心?
這話說給外面的傻子聽聽還行。
系統,查查這幾天前朝發生了什么。
她在心里冷笑,那個把江山看得比命還重的男人,會為了讓我散心,勞民傷財搞南巡?騙鬼呢。
心里吐槽,面上功夫卻做得很足。
“有勞公公。”
蘇凝晚讓寶珠塞了個厚實的荷包過去。
“陛下這份心意,本宮收下了。”
送走李德全。蘇凝晚隨手將圣旨扔在桌上,轉身拿起筆,繼續在那張宣紙上寫寫畫畫。
沈容曦湊過來,一臉好奇。
“姐姐,這是什么?”
“菜單。”
蘇凝晚頭也不抬。
“江南的獅子頭,西湖的醋魚,金陵的鹽水鴨。既然說是去散心,總得把想吃的都列出來,免得到時候漏了。”
沈容曦咽了咽口水,也拿起筆。
“那我也要列!我要吃大閘蟹!還要吃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醉蝦!”
孟妃坐在一旁,手里依舊拿著算盤。
“娘娘。”
她撥了一顆珠子,“此次南巡,花費甚巨。我看了戶部的折子,這次的預算,怕是…”
“怕是什么?”
蘇凝晚打斷了她,“既然是昏君為了寵妃去游玩,自然是越奢靡越好。孟妃,這賬你別算了,算多了容易頭疼。”
孟妃一愣,隨即若有所思地閉上了嘴。
蘇凝晚滿意的點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黃昏時分,宮燈初上。
“皇上駕到——”
通報聲還沒落,蕭燁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屋內的幾人,擺了擺手。
“都退下,朕與皇貴妃有話要說。”
李德全極有眼色地帶著所有人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殿門。
大殿里,只剩下帝妃二人。
蕭燁走到桌邊,看著那張寫滿了菜名的宣紙,拿起來看了看。
“醋魚,鹽水鴨,還要帶五十壇陳釀花雕?”
他挑眉,看向蘇凝晚。
“愛妃這胃口,倒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