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費這么大勁,給臣妾搭了這么好的戲臺子。”
蘇凝晚靠在軟榻上,懶洋洋地剝著橘子。
“臣妾若是不配合演個驕奢淫逸的寵妃,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心意?”
蕭燁放下了菜單。
臉上的調笑之意,在一瞬間收斂得干干凈凈。
走到蘇凝晚面前,“晚晚,你果然聰明。”
他的聲音帶著殺伐之氣。,“既然你猜到了,朕也不瞞你。”
蕭燁盯著她的眼睛,“這次南下,不是去玩的。”
“那是去干什么?”
蘇凝晚明知故問。
“殺人。”
兩個字,冷硬如鐵。
蕭燁松開手,走到窗邊,背對著她。
“江南的鹽務,兵部的軍糧,甚至連朕的國庫,都被那群蛀蟲掏空了。朕若再不去,這大靖的江山,就要改姓了。”
“所以。”他轉過身,目光如炬,“朕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所有人都放松警惕、覺得朕是個沉迷美色、昏聵無能的理由。”
蘇凝晚把最后一瓣橘子塞進嘴里。
“所以,陛下選中了臣妾。”
她拍了拍手上的汁水,站起身。
“禍國妖妃。這名頭,聽著倒是威風。”
“你怕嗎?”蕭燁看著她,認真的問。
“這次去,水深萬丈。可能會有刺客,會有流,甚至…可能會有去無回。”
蘇凝晚看著他。
這個男人,即使是在算計她做擋箭牌的時候,眼底依然有著藏不住的擔憂和愧疚。
他是皇帝,但他也在努力想要護住她。
蘇凝晚嘆了口氣。
她在心里問了問那個所謂的退休計劃。
系統,若是我就此拒絕,是不是就能拿著現在的積分,在宮里茍到死?
回答宿主:理論上可以。但若大靖國庫虧空,三年后北疆戰敗,國破家亡,您的退休金將貶值為零。
好吧。,覆巢之下無完卵。
想當一條安穩的咸魚,首先得保證魚塘還在。
蘇凝晚從袖子里掏出那張被揉皺了的菜單。
重新展平,折好,放進貼身的荷包里。
“陛下負責殺人。”
她抬起頭,眼神清亮,“臣妾負責遞刀。”
“當然。”
她走過去,替他理了理有些亂的龍袍領口。
“完事之后,記得請臣妾吃頓好的就行。”
蕭燁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好。”
他在她耳邊低語,“吃好的。朕陪你,吃遍江南。”
三日后的運河碼頭,龍船停泊在岸邊,旌旗蔽日。
岸上,文武百官跪送。
林太師跪在最前面,臉上掛著那副忠心耿耿的笑,心里卻在盤算著怎么讓皇帝在江南樂不思蜀。
蘇凝晚一身華麗的妃色宮裝,頭戴九尾鳳釵,在寶珠的攙扶下,儀態萬方地登上了龍船。
剛一進船艙,所有的端莊瞬間垮掉。
“快快快,把鳳冠給我拆了,脖子都要斷了。”
她一邊喊,一邊往軟榻上倒。
蕭燁跟在后面進來,看著她毫無形象的樣子,搖了搖頭,嘴角帶著笑。
“這才剛上船,就累了?”
“演戲很累的好不好。”
蘇凝晚揉著脖子,“陛下,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都在底艙。”
蕭燁坐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葉子牌。
“林太師派了八個眼線在船上,盯著咱們的一舉一動。”
“八個?”
蘇凝晚挑眉,“那正好。”她沖著門外喊了一聲。
“孟妃,容嬪,進來。”
門簾掀開。早已換了一身輕便衣裳的孟妃和沈容曦走了進來。
“見過陛下,娘娘。”
“免禮。”
蘇凝晚拍了拍桌子。
“陛下說了,長路漫漫,無心政務。咱們要在船上…消遣消遣。”
她將那副葉子牌推開。“孟妃,你會算賬,你坐莊。”
“容曦,你手氣好,你坐我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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