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力想要掙脫劉文宇,聲音如同炸雷般在狹小的休息室里回蕩。
“可對這些躲在暗處,專門搞破壞、竊取情報的狗zazhong,不管是在前線還是后方,只要逮著了,慣例就是先打個半死,再他媽的審問!打死都算便宜他們!你讓開!”
馬國興這番殺氣騰騰的話,配合著他那幾乎要擇人而噬的表情,徹底將高志祥最后一點殘存的僥幸心理碾得粉碎。
他此刻身體依舊大部分麻木,動彈不得,這種身不由己的狀態更是放大了他內心的恐懼。
他眼睜睜看著那暴怒的老乘警被年輕乘警死死攔住,木架在空中揮舞,帶起的風聲都讓他頭皮發麻。
“同…同志!小同志!!”高志祥再也顧不得其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起來,聲音凄厲而絕望,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拉住他!求你一定要拉住他!我說!我什么都說!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別讓他打我!別打!”
他此刻看劉文宇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唯一的救命稻草。相比于馬國興那毫不掩飾、直白粗暴的毀滅欲,劉文宇雖然手段詭異,但至少還在“講道理”,還在遵循所謂的“紀律”。
劉文宇心中暗贊師傅這“紅臉”扮得實在是淋漓盡致,效果拔群。他一邊死死攔住還在“暴怒掙扎”的馬國興,一邊趁機轉頭,語速極快地向高志祥施加壓力,擴大戰果:
“老東西!你聽見了?!我師傅可沒我這么好說話!你想少受罪,就給我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說!這次行動,這列火車上,還有沒有你的同伙?!除了‘春明堂’,你還知道哪些聯絡點?統統說出來!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沒有!火車上沒有我們的人!”高志祥幾乎是搶著回答,生怕慢了一秒那木架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我…我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上線從不讓我跟其他人接觸…聯絡點…聯絡點…”
他眼神慌亂地閃爍著,大腦在極度恐懼下飛速運轉,挖掘著任何可能有價值的信息來換取安全。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急聲道:“對了!還有一個!另一個聯絡點!大概…大概是半年前,有一次‘夜梟’喝多了,無意中提過一嘴…說…說要是‘春明堂’出了問題,可以去…去南城‘瑞豐祥’布店試試…就說…就說找趙掌柜討點去年的陳年染料…”
他喘著粗氣,強調道:“不過…不過這個點他只是提了那么一次,后來就再沒說過!而且過去這么久了,我…我也不知道這個點現在還有沒有在用!同志,我知道的全說了,真的全說了!求你,別讓他動手!”
高志祥交代完這個信息,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胸膛還在劇烈起伏,眼神哀求地看著劉文宇。
劉文宇用意念感知著高志祥的精神狀態,確認他在極度的恐懼下,吐露的信息可信度比之前高了很多。
雖然“瑞豐祥”布店這條線索可能已經過時,但無疑是一條重要的追查方向。
他暗暗給馬國興使了個眼色,然后用力將依舊罵罵咧咧、不肯罷休的師傅往門外推。
“師傅!消消氣!我們先出去!為了這種人氣壞身子不值當!他也跑不了!”
“你放開我!老子今天非讓他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