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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剛結束的演唱會之旅，艾薇兒在舞臺上那種不顧一切、燃燒自己的搖滾精神，與現在球隊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氛圍形成了鮮明對比。籃球，不也應該是帶著點火氣，帶著點棱角的嗎？現在這支步行者，太順了，順得有些失去了警惕，失去了上賽季那種每球必爭、每場都當做最后一場來拼的饑渴感。

內線替補薄弱，除了福斯特，就只剩下老邁的戴爾·戴維斯，一旦遇到內線儲備深厚的球隊，或者遭遇傷病，后果不堪設想。小個陣容運轉不暢，卻因為季前賽的勝利而被當成了常規武器，這就像拿著一把沒開刃的漂亮匕首上戰場，看著嚇人，真捅上去可能連皮都劃不破。

還有更衣室……李特抿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已經預見到米勒退役的那一天就是更衣室矛盾爆發的時刻。

他知道，這些話他只能憋在心里。他不是更衣室領袖，至少現在還不是。他資歷尚淺，雖然場上作用關鍵，但在這種人情世故的領域，他還需要時間積累威望。

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在訓練中更加玩命，在比賽中用更高效的表現去影響球隊，在防守端承擔更多責任，盡可能地彌補陣容上的缺陷。同時，保持觀察，保持清醒。

離開咖啡館時，華燈初上。印第安納的夜空清澈，能看見幾顆稀疏的星星。李特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感覺胸中的濁氣被驅散了不少。

憂慮解決不了問題，但清醒的頭腦可以。球隊的問題，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無法說。這是成長的必修課，學會在沉默中積蓄力量，在風暴來臨前做好準備。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嘿，爸。”

“嗯，訓練結束了？”電話那頭傳來李建國沉穩的聲音。

“結束了。有點事……想跟您聊聊，不是技術分析，就是……隨便聊聊。”

“好，你說。”

李特沒有提及具體的球隊問題，他只是繞著彎子，問父親關于團隊動力學，關于系統穩定性和潛在風險的一些理論。李建國在電話那頭沉吟片刻，沒有追問，而是用他那種科學家的邏輯，開始闡述復雜系統中，微小變量如何引發連鎖反應，以及如何通過增強核心組件的魯棒性來提升系統整體的抗風險能力。

聽著父親冷靜的分析，李特躁動的心漸漸平復下來。他抬頭看了看康塞科球館那在夜色中亮起的隊標，心中暗道：魯棒性？那就讓我成為這個系統里，最魯棒的那個核心吧。至于隱憂……讓它們先藏著吧，總有一天，會暴露在陽光下的。而到那時，他希望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他掛掉電話，步伐堅定地朝公寓的方向走去。休賽期的喧囂已經徹底遠去，真正的挑戰，隨著即將揭幕的常規賽，才剛剛開始。而他能做的，就是在風暴降臨前，默默打磨好自己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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