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沒人說話，只有衣柜門開關的碰撞聲和淋浴間嘩嘩的水聲。

阿泰斯特第一個從淋浴間出來，他胡亂地擦著頭發，看到坐在那里的李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煩躁的“王德發！”，把毛巾狠狠摔在地上。

杰克遜默默地穿著衣服，動作遲緩。廷斯利則是一直低著頭，仿佛地上有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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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萊爾教練走了進來，他沒有再咆哮，臉色鐵青，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每一個球員。

“現在，都清醒了嗎？”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冠軍？看看你們的樣子！你們配得上這個稱號嗎？”

他停頓了一下，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明天，訓練館，早上八點。誰遲到，就給我滾去發展聯盟報道！”

教練摔門而去。更衣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李特站起身，感覺喉嚨的疼痛和身體的酸軟，都比不上此刻心里的冰涼。他走到阿泰斯特身邊，撿起那條被扔在地上的毛巾，掛回架子上。

“羅恩，”李特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很平靜，“一場流感打不倒我，但一場這樣的失敗，能打倒一支球隊。”

阿泰斯特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他瞪著李特，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但李特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只是平靜地回視著。

幾秒鐘后，阿泰斯特肩膀垮了下來，他煩躁地揉了揉臉：“媽的……我知道。”

李特又看向其他人，杰梅因、杰克遜、廷斯利……他們的眼神里，有羞愧，有不甘，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后的茫然和清醒。

遮羞布被徹底撕碎了，露出了底下銹跡斑斑、問題叢生的內里。這場慘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每一個還沉浸在冠軍迷夢中的人臉上。

火辣辣的疼。

李特穿上外套，戴上兜帽，默默地離開了更衣室。他知道，從明天早上八點開始，一切都會不一樣了。要么在冷水中徹底沉淪，要么，就得拼了命地往上爬。衛冕之路，從來都不是鋪滿鮮花的坦途，而是布滿了這種猝不及防的陷阱和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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