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沈玉姝這個重生者,又豈會放過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正如沈青凰所料。
消息傳到陸寒琛那座簡陋的武夫宅院時,沈玉姝幾乎是立刻就從內室沖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
“夫君!夫君!我們的機會來了!”她一把抓住陸寒琛的手臂,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尖銳。
陸寒琛剛剛結束晨練,身上還帶著一層薄汗。他皺了皺眉,對沈玉姝這般失態的模樣有些不喜,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什么機會?”
“鹽鐵專賣!是鹽鐵專賣!”沈玉姝的眼睛亮得嚇人,“我記得清清楚楚,前……前幾日我做過一個夢,夢見夫君就是靠著此事,才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從此平步青云!”
她險些說漏嘴,急忙用一個荒唐的“夢境”來掩飾。
陸寒琛的眼神微微一動。
對于沈玉姝這種神神叨叨的“預知”能力,他已從最初的驚異,變得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上次構陷國公府之事,沈玉姝也是信誓旦旦,結果卻讓東宮栽了個大跟頭。
他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語氣沉穩:“太子殿下剛剛被陛下禁足,東宮人人自危,避之唯恐不及。我們現在湊上去,與飛蛾撲火何異?”
“夫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沈玉姝急了,跺了跺腳,臉上滿是“你太短視”的表情,“正因為太子殿下落難,我們此刻送去的才是雪中送炭啊!你想想,殿下被削了權,斷了財路,現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忠心耿耿,又能為他解決燃眉之急的人!”
她湊上前,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算計的光芒:“我們不用像那些皇商一樣去爭什么名額。我們直接去找太子殿下!由您出面,聯合京中那些不得志的武將世家,我們手里有兵,有人,再為殿下把持住鹽鐵,這便是從龍之功!將來殿下登基,夫君您就是最大的功臣!”
聽著沈玉姝這番話,陸寒琛那顆被野心填滿的心,確實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壟斷鹽鐵,聯合武將……這幾乎是一條通往權力巔峰的捷徑。
但是,他的理智仍在。
“聯合武將世家?談何容易。那些老狐貍個個眼高于頂,憑我一個無名武夫,誰會信服?”
“夫君你怎么能妄自菲薄!”沈玉姝立刻反駁,語氣里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你是未來的武安侯!你的勇武無人能及!只要你登高一呼,自然有人響應!更何況,我們可以先去找那些與國公府不睦的將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的話,像是一劑猛藥,精準地注入了陸寒琛最渴望被肯定的虛榮心之中。
“況且。”沈玉姝挽住他的胳膊,聲音變得柔媚起來,帶著蠱惑的意味,“此事若成,我們便能徹底將沈青凰那個賤人踩在腳下!夫君你想想,當她看到你權傾朝野,而她只能守著一個病秧子等死,該是何等光景?難道你不想看到她后悔莫及的模樣嗎?”
最后一句話,徹底擊潰了陸寒琛的猶豫。
一想到沈青凰那張清冷孤傲的臉,一想到她如今身為國公府世子妃的風光,一股說不清的嫉妒與不甘便在他心底瘋狂滋生。
憑什么?那個被他拋棄的女人,憑什么過得比他好?
“好!”陸寒琛眼中迸發出駭人的精光,一掌拍在桌上,“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去聯系東宮的人!”
……
東宮雖被禁足,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有法子能往里遞話。
陸寒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通過一個遠親,聯系上了太子少詹事王維的族弟王霖。
王維剛被下獄,王家正是驚弓之鳥,急于尋找新的出路。
一間偏僻的茶樓雅間內,陸寒琛將沈玉姝為他謀劃的“宏圖大計”和盤托出。
王霖起初還聽得頗為認真,但越聽,他臉上的神情就越是古怪,從驚訝到錯愕,最后變成了一種近乎看傻子般的憐憫。
“陸……陸兄弟是吧?”王霖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嘲諷,“你的這份‘忠心’,在下心領了。只是,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陸寒琛眉頭一蹙:“王兄此話何意?”
“何意?”王霖冷笑一聲,將茶杯重重放下,“我來提醒提醒你。太子殿下為何被禁足?是因為彈劾國公府!國公府是什么人家?是武將之首!殿下剛剛在武將手里栽了個天大的跟頭,尸骨未寒,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夫,就敢跳出來,說要聯合一群武將,來幫殿下‘執掌鹽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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