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騎馬立在山頭,看著不遠處的景象。
暗衛亦是騎馬立在他身邊,整個山頭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遠處便是關外便屬姜國地界。
兩個國家隔著一道關卡,南楚關內的殺一個城市,關外是屬于姜國的一大片荒地。
這一整片平整的荒地,用來安營扎寨,用來打仗,是最好不過的了。
宋墨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后,才啞聲開口:“讓眾位將士關外五十里開外之地安營扎寨,再派一支五千人的騎兵往前進二十里,刺探軍情。”
暗衛應了一聲,抬手一揮,不遠處密林中的一個將士便隨之而動,下山去傳令了。
“軍侯真的要打仗嗎?”
暗衛忍不住開口詢問。
宋墨沒有開口,他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后,才輕聲開了口:“現在還不是打仗的時候。”
且不說現在打仗便是內憂外患,姜遲同意他出來打仗便是想要暗中對他動手腳,再說了,南楚那邊,能拖則拖。
暗衛不能理解現在還不是時候的話,那軍侯為何還要這般部署,就好像,真的要開戰了一般。
“等著吧。”
宋墨似乎知道暗衛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會后才道:“過不了多久,南楚的人就該來了。”
這場戰爭不是南楚先掀起來的嗎?難不成南楚來人是來請求休戰的?怎么可能?
暗衛不解,但是宋墨已經提起韁繩,揚鞭離開了。
他想要看看宋墨在離開南楚,在不告而別之后,過的是什么日子,是不是過得比在南楚要好?
若是他敢過得好,那自己便是拼死也要為公主討回一個公道。
“一想到公主還在南楚內遭受折磨,我便難受得很,她好不容易安生幾日,怎么又遭受這樣的委屈。”
快馬揚鞭到達姜國的軍營之處,本以為自己進去需要經過一番考驗,但沒有想到,宋墨似乎一早便猜到了他要來一般,給他開了通行令,他竟然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主將的營帳之前。
“許久未見,她可還好?”
宋墨聽到聲音,眼底難得的閃過一抹笑意聲音清朗而有力。
壓抑住內心的怒火翻身下馬,直接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進去,啞聲開口:“你倒是好興致,夜半飲酒,想必內心已經全然忘記了在遠方苦苦等候的人了吧。”
宋墨端著酒杯的手猛的一頓,沉默了好一會后才啞聲道:“坐吧。”
似乎是在回避追風方才的話。
追風眼底閃過一抹冷色,邁步進了營帳,在宋墨跟前坐了下來,但是卻沒有打算放過宋墨。
他抬手便隨意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滿了酒,猛的灌了好幾口后才開口:“你是不是真的忘了公主了?”
宋墨渾身上下猛的一僵,手里的杯子放了下來,整個人為之沉默。
追風也不催,只默默的喝酒,等到他把半壺酒都給喝完了之后,宋墨艱澀的聲音才緩緩的響起。
宋墨道:“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他以為他的人生終將黑暗,但沒有想到,生命中還會有一道亮光出現。
他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女子。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不告而別?你可知道,公主為了你失魂落魄寢食難安!”
追風忍不住便說了重話,宋墨為之一愣,失魂落魄寢食難安?
她會嗎?
姜繆也會因為他變成這幅模樣嗎?
宋墨臉上一派淡然但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不知道為何,在聽到追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而有一絲開心,一種很隱晦的,得到重視的隱秘幸福感在他心里產生。
“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追風見宋墨久久沒有語,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渾身上下提著的那么一口氣就這般泄了下去。
宋墨蹙眉,沉吟一會后才開口:“我們之間我會解決的。”
頓了頓,又道:“十五已經趕去南楚了,你放心,我會解決我和阿繆之間的事情。”
姜繆對他究竟是愛還是報恩,他都會判斷個一清二楚。
而他自己
他想不出來如果姜繆真的不愛他,那他要如何。
追風臉色有些板正和嚴肅,似乎很是不太高興,但最終卻也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道:“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只是宋墨,莫要傷害她。”
追風神色嚴肅,一臉正經的看著宋墨,冷聲開口:“我要你向我保證,不論你們之間最后究竟是個什么結局,你都不準傷害到她一星半點。”
宋墨此刻的神色終于嚴肅了起來,目光直直的和追風對視著:“我不可能傷害她。”
追風知道宋墨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也相信宋墨的人品和秉性,因此一直提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松了下來。
他抬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不待開口,宋墨便已經笑著搖頭:“你再喝下去,我這軍營里的酒,便都要被你喝光了。”
“怎么回事?”
追風起身出營帳,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看著潮濕土地皺眉的宋墨。
此刻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依舊暗沉沉的,仿佛很快便會再度落下一場雨來,遠處是士兵們正興高采烈地歡迎這場難得一見的大雨,但是宋墨的眉頭卻皺得死緊。
追風看著這兩相的對比,眉頭也猛的皺了起來。
“這雨下得不尋常。”
宋墨在聽到腳步聲后才啞聲開口,眼底是一抹冷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