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抹了抹眼淚,嘆道:“尚州官府貪得無厭,百姓苦不堪。這稅,一年比一年重,日子難過啊。”
“官府這樣收稅,用來做什么?”
“他們說是維修丹召寺,供養神僧,誰知道呢!”老板越說越氣憤,“我看他們是借著神僧的名號肆意斂財才是!”
蕭林風想到華麗無比的丹召寺,說道:“我聽說是尚州百姓捐贈銀錢蓋的丹召寺,可屬實?”
老板嘆了一口氣:“就只有幾個富商捐了幾百兩銀子,其余的錢,全是讓我們商家、田戶交了三倍的稅而來的,當年蓋寺廟差點把我逼得破產。我以為官府收一次錢就夠了,誰知他們每個月都變著法子收稅,這日子真的沒辦法過了,尚州的百姓也找不到申訴的地方。”老板說著,眼淚再次滑落。
蕭林風握緊拳頭,臉色沉郁,心中怒火中燒:如此盤剝,百姓何以為生?官府,神僧……
夜黑風高,蕭林風再次溜進了丹召寺后禪院。他見一名留著胡須的男子,在僧人帶領下,走進了天摩大師的禪房。隨后,僧人輕輕合上房門,退出門外,窗戶上映出兩人的身影。
蕭林風見外面無人,屏住呼吸,貼近窗邊,把窗戶紙戳了一個小洞,窺見天摩大師正與男子面面相對,神情嚴肅。
男子手中握著一卷冊子,聲音低沉:“大師,尚州稅銀已如數籌齊,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天摩大師微微一笑:“有勞嚴大人,這筆銀子我們按照老規矩分成。”
蕭林風明白了,原來這個男子就是當今尚州府尹嚴壽,官府橫征暴斂就是為了中飽私囊。官府與僧人勾結,層層盤剝,百姓何來活路?
蕭林風氣得胸口悶痛,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他強忍憤怒,繼續偷聽:“這次恐怕不行了,上頭多要了兩成。”
天摩眉頭微皺:“兩成?那我們的利益豈不受損?”
嚴壽苦笑:“上頭壓得緊,只能如此。”
天摩沉默片刻,冷聲道:“既然如此,便再加一層稅,讓百姓多掏些。”
嚴壽笑道:“大師,沒想到你比我還貪心,如此斂財,不怕激起民怨?”
天摩得意一笑:“尚州的百姓,只需以神佛之名,便可任意擺布。”
嚴壽哈哈大笑:“你一個假和尚,倒是比我這個真府尹還威風,我可是羨慕得很吶。”
天摩嚴肅起來:“大人哪里知道,為了當這個番僧,我讀了不少佛教典籍,說不定學識比很多真和尚都要高深。”
嚴壽點頭稱贊:“難怪你能把尚州百姓哄得團團轉,沒點東西還真不行。”
“哈哈哈!”
兩人得意而笑,蕭林風卻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將這兩人繩之以法。但他知道事關重要,沒有萬全之策,絕不能輕舉妄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