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渡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點頭。密林深處,風聲穿過樹梢,像低語,又像催眠的樂曲。崔一渡的眼皮漸漸沉重,意識在疲憊中緩緩下沉。
江斯南握緊長劍,目光掃向外面,低聲自語:“再堅持一會兒,天一黑,我們就安全了。”
崔一渡的呼吸漸漸平穩,江斯南輕輕挪動身子,將背靠在一棵樹干上,借著微弱的光線觀察周圍的動靜。
天色暗下來,林間一片漆黑,殺手們一時找不到人,便找了塊空地休息,升起火堆烤衣服。
江斯南注視著遠處那點火星,心頭略微松懈了一些,趁機閉上眼睛,開始調息體內真氣。
翌日清晨,遠處的殺手們正在打呼嚕。崔一渡已經在附近走了一圈,他回到江斯南身旁,輕聲道:“小江,快起來,走了。”
江斯南一個激靈醒來,看著崔一渡拿著匕首,忙問道:“發生了何事?他們動手了?”
崔一渡搖搖頭:“方才我朝南邊走了一段路,沿途割斷了一些攔路藤條。等那些人醒來,找到這里的時候,他們必定認為我們往南邊去了,我們現在要去東邊,再想法子繞道去舜西。”
江斯南心領神會:“好計策,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走吧。”
“好!”
晨霧彌漫,遠處的樹木如同披著輕紗,模糊不清。二人悄然起身,貓著腰,沿著東邊的雜草地前行,腳下的泥土濕潤松軟,每一步都帶著些許涼意。
幾名殺手睡得昏天黑地,鼾聲此起彼伏,火堆也已熄滅,崔一渡與江斯南卻悄然走遠。
山路蜿蜒曲折,二人一路小心翼翼,避開泥濘和陡坡。他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來到一個高地上。
“老崔你看,那邊有一個村子,還有一條河。”江斯南指著遠處的炊煙,激動道,“咱們可以坐船走!”
“這條河是東西走向,我們到村里渡口看看,找一只船。”崔一渡順著江斯南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微動,眉頭輕輕舒展。
……
仇野帶著幾名手下,騎著馬從西邊繞道過來,沿途沒有發現崔一渡的蹤跡,知道他們暫時沒有往西走,料定是往南或東邊去了。
他見南邊是一條大河,河水湍急,沒有渡口和船只,說道:“兄弟們,臭道士沒辦法過河,他們必定還在前方,咱們抓緊時間追。”
“啊,還追?”一名手下苦著臉,“咱們一夜沒休息,這馬恐怕跑不動了。”
“他們幾個不是從北往南追嗎,說不定已經把人給逮住了。”另一名手下惻惻道。
“閉嘴,別忘了,臭道士可是個老狐貍,他們若真逮住了,就會派人來通知我們。眼下沒有消息,就說明人還沒抓到。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再追一個時辰,如果還是沒蹤影,咱們再休息。”
“是,仇哥!”
崔一渡和江斯南終于走到了村子口,詢問村民,得知村南渡口有竹筏,他們連連道謝,朝渡口走去。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是仇野一行人。江斯南心頭一緊,喃喃道:“他們怎會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