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摔進陷坑里受傷沒死的高杰軍步兵鬼哭狼嚎著,個個慘痛無比,聽著他們凄厲的鬼叫聲,看著他們痛不欲生的慘狀,平地上的高杰軍步兵們無不兔死狐悲、不寒而栗,生怕自己也會落得這個下場。
這些摔進陷坑的高杰軍步兵基本上沒得到援救,一來難以辦到,陷坑對面就是夏華團練鄉勇們的棍刺槍林,二來在高杰等高杰軍高層心里,底層士卒兵丁就是一次性的炮灰消耗品,根本不值得珍惜,所以,這些高杰軍步兵只能在陷坑里慘呼嚎叫著慢慢流干鮮血而死,他們持續的慘嚎聲極大地打擊了同伙們的士氣。
“賊兵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死得像條狗一樣!”
“你們都會這么痛苦地死掉!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看看吧!你們的官長根本就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你們還要給他們賣命嗎?”
矮墻防線后,一個個軍官大聲喊話著,對高杰軍實施心理戰,這些一針見血、入木三分的話都是夏華提前教他們的。
果然,聽到這些話,高杰軍步兵們大多數都愈發猶豫遲疑,他們在骨子里只是土匪強盜,最愛的是燒殺奸淫擄掠、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夜夜當新郎,這一切都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命只有一條,死了,這世上的一切樂事就都跟自己統統沒關系了,所以,不能死。古往今來,有幾個土匪強盜是視死如歸的?
“不準退縮!后退者格殺勿論!都給老子上!”指揮和督戰的高杰軍軍官們火冒三丈地呵斥催促道,“快去搬運麻袋和木框木箱來!填平這些陷坑!快!”
聽到命令的高杰軍步兵們急急忙忙回頭搬運麻袋和木框木箱,然后投擲進陷坑里,填平壕溝,打開進攻的道路。
“媽的!要是老子有一千人哪怕五百人的火槍隊就好了!”在矮墻防線后稍遠處看著這幕的夏華忍不住暗罵,“隔著工事和壕溝,噼噼啪啪齊射開火,就跟打兔子一樣,那多爽!高杰啊高杰,你這狗日的來這么早干嘛?你要是三個月后才來,老子才不會打得這么艱難!”
雙方隔著距離不到五十步的壕溝和矮墻,硬是都拿對方沒辦法,刀槍夠不到,弓箭因為雙方都有盾牌所以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高杰軍的弓箭手都在箭樓上,夏華的團練里基本上沒有真正的弓箭手,但如果有成建制的火槍火炮部隊,這個僵持局面就一下子打破了,隔著幾十步,盾牌能擋住箭矢,卻完全擋不住火槍火炮。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高杰軍的步兵們總算在矮墻防線前的壕溝里填出了十幾條寬敞平坦的進攻通道。
高杰軍此舉不出夏華這邊的預料,挖掘這道壕溝的目的就在這里,沒有它,進入莊園的高杰軍士兵們可以從任何方向、任何地方發起攻擊,從而把人數優勢發揮出來,但有了這道壕溝,高杰軍就算填平了一些地方,可發起攻擊的通道也是有限的,這樣,高杰軍的士兵們就不能全部一擁而上了,只能從有限的地方突擊前進,如此,高杰軍的人數優勢就被限制了。
“還愣著干什么?上!”“都給老子上!快上!”“畏縮不前者,殺無赦!”
在軍官們急如星火的喝令聲、威逼叱罵聲中,心虛膽怯的高杰軍步兵們就像通過一條條獨木橋一樣渡過壕溝對夏華團練的矮墻防線發起了攻擊。
“啊——”一聲聲滿是被迫無奈和狗急跳墻的嗥叫聲中,一叢叢長槍兵和刀盾兵混合的高杰軍步兵沖上了前,就像一條條游蛇沖向渾身硬刺的豪豬。
“殺賊!”
“殺賊!”
“刺!”“殺——”
暴風般的怒吼聲和喊殺聲中,矮墻后,一簇簇長槍狠狠地猛刺上前。
“噗嗤!”“噗嗤!”“啊!”“啊!”槍頭鋒刃破甲入肉,血花綻放,血水噴濺,毫無懸念的,高杰軍步兵們各支攻擊隊前面的一個個步兵的身上齊齊出現了觸目驚心、血如泉涌的窟窿眼,猶如電流般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把他們的意識和身體一起撕裂的巨大痛苦讓他們一邊發出腔調扭曲的慘嚎一邊無力地倒了下去。
“收槍!——刺!”矮墻后,軍官們冷然大喝。
“殺——”
拔回槍頭血淋淋甚至還從目標的身上或體內勾帶出一塊塊皮肉或內臟雞零狗碎的長槍,眾鄉勇家丁長槍兵再度鉚足全力地把手中的長槍猛刺上前,他們都已經干過這種事了,眼下再干可謂輕車熟路,槍林所向,腥血飛揚、慘嚎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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