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卿語氣平淡地道:“你來做什么,我便來做什么。”
柳寒煙被他這話噎住,貝齒下意識地咬住下唇。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里間的房門被推開。
江自流穿著一身寬松的常服,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不滿地嘟囔道:
“你們這些個年輕人,一大清早的就在老夫門前嘰嘰喳喳,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有什么事,不能等老夫睡醒了再說嗎?”
柳寒煙一見正主出來,立刻像找到了目標,也顧不得害羞了,沖上前質問道:
“江自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突然要我們成親?我、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
她伸手指向許長卿,語氣堅決,眼神卻有些閃爍。
江自流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帶著洞悉一切的調侃:
“得了吧,小丫頭,在為師面前還裝?你心里怕是巴不得明天就穿上嫁衣跟他拜堂吧?”
“你胡說八道什么!”
柳寒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他、他這個人脾氣又臭,嘴又賤,還總是惹是生非!我嫁給他做什么?找罪受嗎?!”
許長卿眉頭越皺越緊,也上前一步:
“江前輩,晚輩愚鈍,實在不解您此舉深意,還請您明示。”
江自流收起那副慵懶之態,嘆了口氣,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柳寒煙身上,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老夫也是無奈之舉。”
他指了指許長卿:“你一個外人,身負重傷,又牽扯吳王之事,待在白虹峰,難免惹人注目,招來禍端。”
隨即,他目光凝重地看向柳寒煙,“但更關鍵的是,你體內的靈穗。”
“靈穗之力霸道無比,雖暫時被壓制,但其根源與你經脈糾纏,如同附骨之疽,老夫仔細探查過,以我目前的手段,無法在不傷及你根本的情況下將其徹底剝離或化解,必須外出尋訪一位故友,或能找到解決之法。”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但劍山有鐵律,門下弟子,除非是成親道侶共同下山歷練,否則嚴禁私自長期離山入世,老夫此行,歸期難料。”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許長卿身上,帶著一種托付的重任:
“為了能名正順地離山去尋找救治之法,也為了暫時給你們二人一個合理的身份留在峰內互相照應,避免更多麻煩……老夫思前想后,唯有出此下策,讓你們假意成親,掩人耳目。”
“這既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是為了……救這丫頭的性命。”
他看向柳寒煙,語氣深沉:“寒煙,你體內的靈穗,拖不得了。”
柳寒煙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哪怕是為了救命,這種荒唐事也需從長計議。
卻聽見身旁的許長卿沉聲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如同冰錐墜地:
“對不起,江前輩。”
他微微垂眸,避開了柳寒煙瞬間投來的目光。
“此事實在難以從命,晚輩……與別人已有婚約在先,不可違背信諾,另娶他人。”
“……”
柳寒煙整個人如同被一道無聲的驚雷劈中,猛地僵在原地。
她臉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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