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答應幫你進入禁地之事,就此作廢!老夫說到做到!”
許長卿迎著他冰冷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眼下,救衣以侯和奪取十一劍是壓倒一切的要事,不容有失。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思緒,點了點頭,聲音平靜:
“好。晚輩答應前輩,在下山之前,不會再去打擾柳姑娘。”
他再次拱手:
“既然如此,晚輩告辭。”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去,只是那背影,在清晨的微光中,似乎比來時更顯沉重了幾分。
許長卿對柳寒煙,自然不是毫無感觸的。
若說一同經歷了這許多生死險關,見識過她的倔強、她的脆弱、她不顧一切的維護后,心中仍能如同鐵石般不起波瀾,那才真是冷血得可怕。
這份情誼,是她遇險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相救,是他真心希望她能平安喜樂,是在這動蕩不安的世道里,祈愿彼此都能掙扎著活下去的一份牽絆。
但,這并非男女之間的傾慕愛戀。
因此,要許長卿娶她,他做不到。
思緒翻涌間,他已踏出江自流的院落。
一陣略帶涼意的秋風迎面吹來,卷起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他腳邊。
他腳步微頓,望著空寂的竹林小徑,低聲喃喃,像是在問風,又像是問自己:
“只是……連一聲道別,都沒有了嗎?”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將那份莫名的悵然壓下心頭,獨自沿著來路返回。
他心中清楚,江自流雖承諾暗中助他潛入劍池,但此事一旦發生,第一個被推上風口浪尖的必定是白虹峰。
以江自流的修為和地位,或許能自保無虞,可若到時柳寒煙仍在山上,難保不會受到牽連,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在他行動之前,江自流必然會設法先將柳寒煙送走。
想到這一層,許長卿反倒覺得,此刻的不告而別,或許是最好的安排。
至少,能讓她遠離接下來的風波。
他一路沉默地走回自己暫住的小院,沿途遇到的弟子,無不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有毫不掩飾的譏誚,有看好戲的竊竊私語,甚至……還夾雜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憐憫,仿佛在看一個即將大難臨頭而不自知的可憐蟲。
許長卿對此視若無睹,面色平靜地推開自己院落的木門。
然而,門剛打開一條縫,他瞳孔便是驟然一縮。
只見屋內,那名平日負責照料他起居的雜役女弟子,竟被人用繩索牢牢捆縛在椅子上!
她嘴里塞著布團,發絲凌亂,眼中充滿了驚恐,正拼命向他使著眼色。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身后襲來,凌厲的劍風直刺他后心。
許長卿甚至來不及看清屋內全貌,身體已本能地向側后方猛地擰轉,腳步一錯,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劍。
鋒銳的劍尖擦著他的肋側掠過,將青衫劃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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