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我還活著,那么當時同樣觸怒了他的柳寒煙,多半也……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像是有人刻意放輕了腳步,正在靠近。
許長卿目光一凝,迅速躺回原位,調整呼吸,閉目假寐,將周身氣息收斂到最低,如同真的昏迷未醒。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帶著試探的意味。
許長卿毫無反應,氣息均勻綿長。
門外沉默了片刻。
隨即,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那厚重的鐵牢門,竟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道纖細的身影如同受驚的兔子般,飛快地閃了進來,直奔躺在稻草上的許長卿。
“許公子!許公子!快醒醒!”
來人聲音急促,帶著哭腔,伸手便用力搖晃他的肩膀。
就在她的手觸碰到他身體的瞬間——
許長卿動了!
他原本癱軟的身體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般驟然彈起,左手如鐵鉗般精準地扣住對方手腕,順勢一擰,同時右腿無聲掃出。
那身影驚呼一聲,下盤失衡,整個人被他借著巧勁瞬間制住,臉朝下按在了冰冷的稻草上。
“哎喲!松手!快松手!是我!”
一個帶著痛楚和焦急的女聲響起。
許長卿這才看清,被他制住的,竟是那個經常跟在柳寒煙身邊的鵝黃衣裙女弟子!
此刻她鬢發散亂,臉上沾著草屑,眼中滿是驚恐和急切。
“是你?”
許長卿略微放松了力道,但并未完全松開,沉聲問道:
“鬼鬼祟祟,何事?”
那女弟子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也顧不得被扭痛的手臂,連聲道:
“許公子!快!快去救柳師姐!師姐她……她有危險了!”
許長卿心中猛地一沉,松開手,將她拉起來,目光銳利如刀:
“說清楚,怎么回事?”
女弟子揉著發紅的手腕,語速極快地解釋道:
“自從你們被關起來后,柳師姐就一直在師傅門前跪著,替你求情!”
“她說……她說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愿意代你受罰!師傅原本只是將她禁足,可師姐她……她今日竟以死相逼,說若師傅不放過你,她就……她就自絕經脈!”
“師傅大怒,說師姐冥頑不靈,忤逆至此,留之無用,已經下令,要將師姐……要在刑堂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這跟處死有什么區別啊!求求你,快去救救師姐吧!”
“帶路!”
許長卿沒有任何猶豫,聲音冷冽如冰。
那女弟子見他答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點頭,轉身就帶著許長卿沖出地牢。
地牢外的守衛似乎早已被調開或被解決,一路暢通無阻。
兩人沿著隱蔽的小徑疾行,剛沖出囚禁區域的陰影,踏入開闊的演武坪范圍,許長卿的腳步卻猛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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