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最終還是沒有答復燕復北。
兩人沉默著回到小院門口,然后沈君怡就回小院里去了。
燕復北站在門口,看著沈君怡走遠,他這個心里難受的啊,都怪衛七給他出的餿主意。
本來平時還能跟沈大夫做個朋友,見面說會兒話的,現在卻是不能了。
沈大夫壓根不搭理他了!
燕復北眼看著眼前的小門關上,他嘆了口氣,回到了隔壁自己家的院子。
燕復北回去之后,一夜沒有合眼。
他壓根睡不著,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又或者是哪里不合沈大夫的心意了,怎么就不受她待見呢?
燕復北翻來覆去地想,難道沈大夫對那白文康就那么死心塌地?
而他不知道的是,沈君怡回到屋里后,也壓根沒有睡意。
畢竟燕復北今晚的舉動,著實將她嚇了一大跳。
她坐在床上,心里煩躁的時候,就拿起一本醫書來看,結果越看越心煩,心里總想著燕復北今晚說的那些話,心里就總是靜不下來。
沈君怡罕見的失眠了。
從重生到現在,她的心里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一切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一切計劃也都順利實施了。
眼看著她已經完全擺脫了自家,她的未來和前世已經完全不同了。
結果,卻突然出現了燕復北這個意外。
燕復北說心悅她已久,這話聽著真是跟做夢似的。
沈君怡沒有睡意,她從床上起身,走到鏡前坐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雖然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容貌也不如年輕時漂亮,但總算……
她自己仔細打量著自己幾眼,他覺得自己的容貌,還算是不錯的,倒也不算難看……
不過,沈君怡之前是已經準備好了,不會再嫁人的。
雖然燕復北人是不錯,但也不至于讓她立刻就想要嫁給他了。
這件事情,還是先緩一緩,過一陣子再說吧。
沈君怡想通了之后,便到床上睡下了。
……
兩日后,劉四斤一大早的,就要去縣城的兵馬司報道了。
他背著的包袱里,有陳婉穗給他做的鞋子和衣服,還有陳婉穗親手做的醬牛肉,怕他在兵馬司那吃不飽穿不暖,所以陳娃穗在這兩日里,可是耗費了一番心思。
劉四斤想到陳婉穗像個小媳婦一樣,給他準備這個那個的,心里就喜滋滋的。
他背著包袱,來到小院子的門口,去敲門。
此時天都還沒亮呢。
陳婉穗也知道劉四斤今日就走,所以天沒亮的時候,她就早早地起來了。
她打開院門,看到劉四斤的身上,正穿著她親手做的衣服,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的,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看起來精神多了。
陳婉穗的手里,拿著一個小包裹,她把小包裹遞給劉四斤,滿眼不舍的說:“劉哥,你到了那邊,可要照顧好自己,若是有什么難處,隨時都可以回來,知道嗎?”
劉四斤接過包裹,他看著陳婉穗那滿臉不舍的神情,心里也軟軟的。
穗娘正像個小妻子似的地囑咐他,并且滿眼不舍地看著他,這讓他都舍不得離開了。
眼看著左右無人,劉四斤就趕緊上前,把陳婉穗抱在懷里,他低聲說:“縣城也不遠,我會隨時回來看你的,穗娘,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晚上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讓黑子送你們,知道嗎?”
陳婉穗紅著眼眶點點頭,看著劉四斤,低聲說道:“我聽說,兵馬司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那些人對你們這些武舉進去的,都排擠得厲害,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劉四斤點點頭:“我知道。”
陳婉穗又問:“對了,娘給你的信,你拿好了沒有?記得一定要把信送到劉指揮使手上,娘說了,劉指揮使看到信后,就會特殊照顧你的。”
那封信,是沈君怡給劉夫人送藥的時候,拜托劉夫人寫的,她說自己家的孩子要去兵馬司了,怕他年輕人不懂事,被欺負,所以讓劉夫人給寫封信,請求指揮使照顧一二。
劉四斤也沒有想到,沈君怡竟然還愿意為他做這些,他的心里是非常感動的。
正好他和指揮使同姓,或許真的能得到照顧。
他低聲說:“沈大夫起來了沒有?我想親自跟她道謝,順便告別。”
陳婉穗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說:“娘她平時起床都很早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現在都沒有起來;你趕時間的話,就先走吧,待會兒我去替你和娘說一聲就行了。”
劉四斤看了看天色,他確實該走了。
他這次租了一輛騾車,比步行要快許多。
他準備攢攢錢,到時候買上一匹騾子,那就更方便了。
他不舍地在陳婉穗的臉上親了親,低聲道:“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不用送了。”
說著,劉四斤就轉身,朝著陳婉穗揮了揮手,跳上了騾車,趕著騾車走了。
車上還放著他的一些包裹和行李。
陳婉穗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
她不舍地擦了擦眼角,也轉身回屋了。
……
今天不僅僅是劉四斤去兵馬司報道的日子,今天也是縣城里鄉試出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