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快是痛快了,把兩個女人放在一個院子里,自己走了。
陳雯淑臉色陰沉地看著蓮兒,似笑非笑的說;“那從今往后,可就要辛苦妹妹照顧我了。”
蓮兒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說心里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她都要氣死了。
但她現在不知道陳雯淑到底是什么來頭,所以,也只能忍耐著,笑著說道:“姐姐放心好了,既然老爺吩咐了,那我定然會照顧好你的。”
聽到她這么說,陳雯淑的心里頓時就舒坦了。
雖然她在知道劉捕快有了別的女人后,心里不爽了好一會兒。
但是現在呢,這個女人是給她當丫鬟使喚的,說到底,蓮兒就是和秋月一樣低賤的。
地位根本沒法跟她相比。
所以,陳雯淑也就高興了。
她吩咐蓮兒說:“我肚子餓了,去給我弄點吃的吧,要滋補的,我可懷著孩子呢。”
蓮兒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好的,姐姐先回屋歇著吧,很快就能做好了。”
說著,蓮兒就去了灶房。
陳雯淑就來到屋子里轉悠。
這里一共兩間廂房。
其中一間主臥廂房是蓮兒在住,另外一間廂房呢,則堆放了一些雜物。
不過整體是干凈整潔的,就是比主臥要小一些,光線也不太好。
陳雯淑于是直接來到灶房,趾高氣揚地對正在正燒火做飯的蓮兒說:“蓮兒,待會兒你就搬到偏房去,把主臥讓出來給我住,聽見沒有?”
蓮兒:“……”
蓮兒有些不高興了,她說:“姐姐,那個屋子我已經住慣了,而且東西也不好搬,你如今懷著孕,也不方便伺候老爺,若是老爺來了,還得我伺候,我總不能讓老爺跟著我睡偏房吧?”
陳雯淑聽到她這么說,立刻沉著臉,上前兩步,對著蓮兒的臉就重重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蓮兒捂著臉,都被打蒙了。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陳雯淑竟然會突然動手。
這也太粗魯了。
蓮兒眼淚直接就下來了,她盯著陳雯淑,不可置信地說:“你怎么能動手打我?”
陳雯淑冷哼一聲,看著蓮兒,居高臨下地說:“我就打你了,又如何?你一個下賤的丫頭,只管聽我的命令就是了,哪兒那么多廢話?老爺來了,我自然有辦法伺候他,不用你操心。”
陳雯淑這是把對秋月的怨恨,都發泄到了蓮兒身上了。
也就是秋月潑辣,陳雯淑打不贏她。
現在,就連劉捕快都吩咐蓮兒來伺候她了,她還不能打嗎?
陳雯淑冷笑著說:“趕緊給我把東西都搬出去,別給我廢話這么多,要不然,我就讓劉大哥把你趕出去。”
說完,陳雯淑就轉身離開了灶房。
蓮兒捂著半邊臉,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她咬牙站起身來,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陳雯淑就在旁邊看著,笑著說;“這才對嘛,好好聽話,好好做事,劉大哥也不會虧待你的。”
……
陳雯淑在這里住下了,開始安心養胎。
而白宜明呢,他在陳家沒有找到陳雯淑。
于是又去陳家的幾個親戚家里問,結果都沒有問道陳雯淑的下落。
畢竟陳雯淑早在父母被關到大牢里時,就和家里的這些窮親戚們,斷了來往。
如今,白宜明找不到陳雯淑,他在心里猜測,陳雯淑估計是去縣城了。
但是,陳雯淑為什么要背著他離開呢?
白宜明其實,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他不肯承認罷了。
他落榜了,沒有考上舉人。
別說陳雯淑了,就連他昔日的那些同窗們,都沒有一個前來安慰他的。
那些人估計,全都在忙著給孫飛英送禮,恭維孫飛英呢。
孫飛英也四十好幾了,一朝中榜,立馬就一飛沖天了。
直接從昔日被人看不起的落魄秀才,變成了縣令大人的座上賓,多少富商員外,全都在派人給孫飛英送請柬呢。
這些,曾經都是白宜明想要的。
如今,他也只能遠遠地站著,遙看一眼孫家門前的車水馬龍了。
他甚至都不敢走進前去,生怕被人認出來。
然后被人恥笑。
白宜明趁著夜色的掩蓋,站在遠處,看著燈火通明,門口聚集著無數人的孫家。
過了一刻鐘后,他才在黑夜中,轉身慢慢地走了。
此時此刻,他甚至都把陳雯淑給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有些落寞地回到了白家。
正好,這個時候白文康也醒了。
白宜明站在院子里,看著秋月攙扶著白文康,從屋子里出來。
他頓時有些心虛。
白文康看到他站在那不懂,也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因為落榜的打擊,所以不愿意說話呢。
白文康咳嗽了幾聲,喊道:“老大,過來,跟我一起喝點酒。”
秋月聽到這話,就看了白文康一眼。
白文康這樣的身體,其實已經不能喝酒了。
喝酒只會讓他的身體更加嚴重。
不過,話到嘴邊,秋月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攙扶著白文康來到院子里,讓白文康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下,然后柔聲說道:“老爺,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給你們熱酒。”
秋月說著,還抬頭,看了白宜明一眼。
白宜明和她四目相對,想到下午在柴房里,和秋月度過的那段時光,頓時心中一熱,他看著秋月,眼里都是灼熱的光。
秋月臉色一紅,她說道:“大少爺,你也先坐會兒,秋月再給你們做點下酒菜。”
說著,秋月就轉身往灶房的方向走去了。
白宜明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收回目光。
白文康覺得自己的兒子自從落榜后,就整日里呆呆的,看著都不太聰明了。
他咳嗽了一聲,說:“老大,過來坐下。”
白宜明心虛地收回目光,走到白文康的對面坐下。
父子倆相對無,兩人半晌都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