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沈君怡猜測的是對的。
白文康如今會變成這樣,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他咎由自取。
秋月為了能夠和白宜明茍且,所以時常給白文康的飯菜里,下一些蒙汗藥,好讓他多睡一會兒。
所謂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還是這種令人昏昏欲睡的藥?
白文康的身體原本就虧空的厲害,加上這些藥,自然很快就不行了。
此時此刻,秋月就守在白文康的床邊,看著臉色蒼白,臉頰凹陷,渾身沒有血氣的白文康,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顯然,白文康還沒睡醒呢。
白宜明在屋里來回踱步,神色焦慮。
他轉悠了幾圈之后,還是忍不住說道:“秋月,要不然,咱們還是請個大夫吧?”
雖然他一直去喊白景明回來看看父親,還說父親的買藥問診都需要不小的花費。
但是實際上呢,他擔心白景明見不到白文康最后一面是真的,但買藥問診這件事,就是假的了。
秋月聽到他這么說,立刻就眼眶通紅,流下淚來了,她邊哭邊說道:“少爺,老爺都昏睡兩日了,這樣下去,確實也不是辦法,不如,就還是請個大夫回來吧,你也別管我了……”
白宜明看著哭哭啼啼的秋月,他也很心疼啊。
從白文康第一次昏睡了整整一日才醒過來后,白宜明就想著要去請大夫。
只不過,秋月私底下找到他,向他表明了自己曾經給白文康下過蒙汗藥的事。
當時,她正和白宜明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呢。
白宜明才剛剛從秋月那里得了趣,懷里抱著溫香軟玉,乍然間聽到秋月這么說,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左右不過是,秋月擔心他們兩人的事,被白文康發現,所以就在白文康的飯菜里下了一點蒙汗藥,好讓白文康多睡一會兒罷了。
白宜明覺得這件事問題不大,只是一點點蒙汗藥而已,睡醒了就好了。
之前他確實是這樣以為的。
所以,也默認了在和秋月偷情的時候,讓秋月給白文康下點藥。
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白文康的情況似乎變得有些嚴重起來了。
他從昏睡一整日不行,到昏睡一天一夜不醒,這一次,也只醒來不到兩刻鐘,就又昏睡過去了,到現在,都已經兩日兩夜了,白文康都還沒醒過來。
白宜明著急得不行,他又不敢去請大夫,心里擔心著,萬一要是讓大夫查出來,知道他們向白文康下藥,那可怎么辦?
所以,白宜明著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就跑去武館找著老二白景明,讓白景明趕緊回來看看父親。
不是白宜明心虛,他是真覺得白文康不太行了……
秋月還在那哭哭啼啼的,低聲說;
“大少爺,秋月這兒還有一些銀子,不如,你就拿去,請個大夫過來,給老爺看看吧,老爺已經昏睡了兩日兩夜了,萬一有個好歹,我們可怎么辦啊?”
白宜明本來還有些怨怪秋月的,怪她勾引自己,怪她給白文康下藥。
但是現在,他聽到秋月這么說,又看到秋月不顧下藥的事被外人知道,也要自掏腰包,拿出銀子來,給白文康請大夫,他就覺得,秋月還算是賢惠善良的。
是他自己喝醉了酒,然后強迫了秋月。
秋月和他有了茍且,她又是白文康的小妾,為了不讓白文康發現,估計心里每日戰戰兢兢的。
她也是迫于無奈之下,才給白文康下藥的。
畢竟只是蒙汗藥而已,正常人吃了是不會對身體有什么損害的。
但是白文康的身體太虛弱了,所以才會反應這么大。
白宜明這樣想著,就又反過來安慰秋月了,他低聲說道:“秋月,你也不用太過于擔心了,只是蒙汗藥而已,父親因為沒事的,等他睡醒了就好了。”
白宜明這么說,也在心里努力地說服自己。
父親會醒過來的。
再等等,再等等他就能醒過來了。
秋月聽到白宜明這么說,頓時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其實很怕白宜明真的不管不顧地去請大夫。
她其實每次下藥,都是超量下的。
她不僅僅是因為想勾搭白宜明,她還不想伺候體虛病弱的白文康了。
白文康屁事太多。
每次吃東西都吃不了多少,但是又容易餓,一天要吃上五六頓,此次都要新鮮現做的。
他總是咳嗽,吐痰,小解大解都要秋月幫忙。
他每天都要泡腳,有時候還要洗澡,這些都得秋月攙扶著他,親自給他洗,伺候他。
秋月是真的受夠了。
她有時候都覺得,白文康早點死了算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每次給他下藥的時候,都會多下一些。
現在,白文康已經昏睡兩日兩夜沒醒,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白宜明還在說什么,等父親醒了就好了。
秋月也不說別的,只哭著說道:“是的,等老爺醒過來了,就好了……”
他們兩人在屋里守著白文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對白文康有多好呢。
下午的時候,白景明回來了。
他在門口敲門,秋月聽見了,心中一驚,她趕緊站起身來,對白宜明說;“大少爺,有人敲門!會,會是誰啊?”
秋月心里有些心虛。
她是想著要跟白宜明在一起,以后嫁給白宜明當正頭娘子的。
他們在這里,有房屋祖產,有白宜明還能讀書考試,未來可期。
她可不想被抓去坐牢。
白宜明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他安慰秋月道:“應該是老二回來了,我去開門,讓他回來看看父親也好,父親病危,他作為兒子,總該回來盡孝的。”
白宜明說著,就轉身打開門,往院子里走去了。
接過,剛走了兩步,秋月就趕緊拉住他,壓低聲音說道:“大少爺,他……一會兒,他若是提出來,要去找大夫的話……”
白宜明當然秋月在害怕什么。
他趕緊伸手,安撫地拍了拍秋月,低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去喊他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我們請過幾次大夫了,一會兒他若是問起,你便說大夫剛走。”
白宜明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是有些心虛的。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要尊敬師長,孝順父母。
如今,父親病重,他卻連大夫都不敢請……
白宜明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失落。
他轉身,急急忙忙地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