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畢竟也不是個親戚什么的,所以周月橋很快就帶著弟弟回家去了。
一路上周月橋才驚覺春天是真的來了,杏花點點綻放,遠遠看去杏花村竟像是被包裹在粉白的云里,云霧繚繞,好似在云端。
可惜沒有攝像機,否則她高低得全方位無死角拍兩套寫真,再寄給……
她想起曾跟謝容說過來年可以來家里看杏花,但今年他肯定是趕不上了,明年估計也懸。
異地戀啊……
她竟然也會因為這個感懷春秋,明明兩人也沒認識多久,相處更是不用說,但偏偏感情是一種很不講道理的東西,不能按時間來計算。
不過雖然不能拍照,但她會畫畫啊,畫的不大好,但是可以畫。
路過村口的時候她伸手摘下枝開得最好的簪在鬢邊,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出自(宋·志南《絕句·古木陰中系短篷》)
就在漫天花海中騾車穩穩停在家門口,出去了兩日自己家里倒是平靜,但別人家可就不平靜了,村子里人不少,東家長西家短的,柳葉多是當個樂子說給她聽,而周月橋也愿意在晚食后擦著剛洗完的頭發坐在院子里聽著家長里短。
但最讓周月橋關注的還是關于五房,周大妮的親事有了轉機。
“賣炭翁家分家了?不是說不同意分嗎?”
她有些驚訝,這才多久就變了?
“這事吧……說起來不是什么好事。”
柳葉嘆了口氣,也覺得這事挺不好下定論的。
賣炭翁家的大兒媳早產兼難產,最后艱難生下一個不足月的男娃娃,人卻沒了。
而早產原因就是后娘生的閨女推了一把,大兒媳磕在了臺階上,當場就昏死了過去,而后娘還覺得大兒媳裝,后來見身下見了紅才覺得不好,卻已經耽誤了時候。
呂家的大兒子當時就爆發了,姑娘家他不好下手,就把后娘的親生兒子給拎出來打了一頓。
這事一傳出去,大兒媳娘家人帶著親戚妯娌齊聚賣炭翁家討說法,氣不過又把后娘的兒子給錘了。
后娘哭天喊地的把閨女推出來說著要把人抵給大兒媳娘家賠罪,但這樣的姑娘哪家敢要?這可是害了人命的丫頭。
后來的事就更加戲劇性了,大兒媳娘家人憐惜早產的外孫,家中小女兒竟愿意嫁給姐夫照顧姐姐遺孤,但條件就是得分家。
賣炭翁跟后娘一開始自然不同意,但長子因痛失媳婦大鬧一通不說,大兒媳娘家人還放話不分家就要后娘生的小子跟小丫頭賠命,賣炭翁最終就范了。
分家自然不會只分出去個長子,三個兒子都得分,長子拿了大頭,賣炭翁夫婦跟著小兒子自然也不會少,而次子最倒霉,只得了一畝水田一畝旱地,連間茅草屋都沒有。
但好歹是有手藝在身上,日后勤快著些再把田地伺候好,未必不能把日子過起來。
這是她娘轉達的五嬸的原話。
周月橋也被這事態發展給驚了一下,就這樣分家了?
確實不太好下結論。
你要說這是好事吧,畢竟賠進去一條人命。
但對于有結親意向的五房來說,分了家的呂家次子少了后娘掣肘,也確實是件好事,現在底子薄些無妨,只要有本事,再加上妻子娘家扶持,好日子在后頭呢。
“你們五嬸說前兩日也有別家的媒人來做媒,瞧著人畏畏縮縮的沒個樣子,地里刨食的家里兄弟還多,夾在中間不受重視-->>還受氣,她左看右看不如呂家的二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