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橋還在花市看見了依蘭花,從前在王府里時她聽花匠說過依蘭花是十多年前從番邦傳入的品種,剛傳入時只供宮里的娘娘們觀賞期,因著花香襲人花型又獨特,很快就流傳開來,種植的人多了,漸漸就有人發現它是一種很好的入香材料,于是才開始大面積種植。
但因著傳入時間并不久,又礙于古代種花技術的原因,比起茉莉玫瑰它的身價可是昂貴。
“所以你就拿草根糊弄我?”周月橋丟下根試圖蒙混過關的草根,轉身就走。
對這種奸商實在沒什么好說的,能坑你一次就能坑你第二次。
雖然古代不像她那個時代詐騙術層出不窮,但由于法律不完善,在人民如草芥的地方維權的難度也是拉到滿級。
她也并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能規避風險就規避風險。
“這怎么能是草根呢……別走啊姑娘你再看看這一筐,這筐都是好的!”
隔壁的在一旁笑話:“你以為人家年輕姑娘不懂事就想糊弄,沒成想竟是個精明的。”
那婦人一眼瞪了回去,嘴里嘀咕著:“她懂什么,我這可是上好的依蘭花,旁的地方可沒有!”
“你這依蘭種兩棵死一棵,能種出什么好的,能攢這么多怕是東家薅一朵西家偷一朵來的吧。”要不怎么說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呢。
“你胡說!”婦人惱羞成怒,怒罵了回去,沒一會兩人就吵了起來。
在不遠處看花的周月橋聽見動靜看過去,這不是那個糊弄她的花農嗎?怎么這一會兒功夫就吵了起來。
“她們倆啊,老冤家了,一碰上就得吵幾句。”賣薔薇的老漢大概是見周月橋想看熱鬧,八卦筐框框往外倒。
“她們兩家是一個村的,兩塊田地一左一右,后來那個穿黃衣服的娘子家種了玫瑰,綠衣服的娘家種了依蘭,沒成想那年玫瑰長得好苞也多,依蘭卻死了一大半,那綠衣的娘子不依不饒非說是黃衣娘子家的玫瑰長得太高擋了她的風水,要她賠錢呢。”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比如現在的周月橋,這碰瓷碰地連她都覺得離譜。
“后來呢?”
“黃衣的娘子家當然不樂意,直說綠衣娘子是懶貨,整日在家躲懶不用心侍候花苗,如今花苗死了卻賴他家,分明就是眼紅的,總之兩家就吵了起來,后來綠衣娘子還偷摸著采摘了玫瑰去賣錢,被抓到了還不承認,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依蘭花本就是進口的品種,水土不服,精心伺候都不一定能種活,但想找個背鍋的卻用這種借口……
周月橋搖了搖頭,“若這都能都怪風水還侍候莊稼花苗做什么。”
“姑娘說的有道理。”老農抽了口旱煙,“花苗是精貴東西,我就是年紀大了,兒子也在酒樓里做工,跟老伴兩個人也侍候不了那么多花苗,否則也不會只種了幾畝薔薇,這花耐活,也能開,就是賣不上價。”
薔薇不是名貴花木,插上一支就能爬出一大片,是最好種植的花木之一,確實不值錢。
但它卻偏偏花香襲人,所以薔薇的香膏香粉價格平易近人,非常適合普通老百姓使用。
周月橋慢慢逛著,時不時跟花農聊上幾句了解花木行情以及惠州府的風俗民情,餓了就買上幾個新鮮出爐的鮮花餅填肚子。
這里的鮮花餅都是以玫瑰加上豆沙為餡,表皮酥爛,相比于桃花的清淡,玫瑰花香濃郁,用它做餡一口下去花香味直沖口鼻,喜歡的人自然會很喜歡,但吃不慣的人會覺得齁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