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的娘子是外嫁女,婆家還有人在呢,哪有田地歸娘家的道理?若是按買賣田地那就得有契書,若真有這么回事你們村子里估摸著早就傳遍了。”
曹老三仔細想了想,“我確實沒聽說過。”
周月橋請他喝茶,曹老三屁顛屁顛就坐下了,他從前也學著府州的老爺們喝過花茶,當時還覺得怎么會有人喜歡喝這玩意,又不甜。
但此刻他卻覺得周姑娘泡的茶比花蜜還好吃。
“那老婆子必定沒有去官府換個地契,那這田地就還是賀家的,讓賀家小子把地契找出來保管好了。”
“然后呢?”
周月橋吹了吹浮上水面的茉莉,“若是沒有地契就得去官府找存檔,這可就不是他能做的了。”
“起開,這哪有你坐的份。”齊春紅對曹老三坐著喝茶的行為非常不滿意,這就是個鄉下泥腿子,又不是什么貴客!
她從早上睜眼干到現在了,連口水都沒喝呢!
齊春紅滿肚子怨氣,周大妮周小滿鄒云娘都能在后面的廂房里坐著掙銀子,憑什么她就得在前院里洗花曬花忙這忙那的?
曹老三被嚇得跑到了院子里,也不好意思干看著,于是跟著洗起了花材。
“我怎么聽說做香膏的人家是不洗花的。”
周慶橫了他一眼,在他眼里曹老三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此連帶著看謝容都順眼了些。
周慶昨晚細細盤算過了,村子里那些個地里刨食的,無論是刨糧食的還是刨花材的,都配不上他二姐,也就一個謝大夫,好歹識字有些本事在身上,出身也不差,勉勉強強吧。
這頭周月橋聽完齊春紅的抱怨十分平靜,她就知道這嫂子是個麻煩,但倒也不是很麻煩,能用錢辦到的事那就都不是大事。
“二妹!這洗洗花的活又不是什么大活,才干個半天,你讓周大妮來做,我去廂房里干要緊的,你再多給我一錢銀子。”
周月橋沒借口,反而說:“家里這一大家子的吃穿加起來活不少,我打算去附近請個人來洗衣做飯的,嫂子你看一個月一錢銀子如何?”
“什么?”齊春紅跳腳:“洗衣做飯就給這么多銀子?鄉下人家誰不干這些?還得喂雞喂鴨去田里干活呢,你銀子多也不能這么使。”
“那該如何……家里也沒個空閑的,我又是個不會做活的,總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吧?”
齊春紅咬牙:“我來!”不就是洗衣做飯嗎,我從前在家里都做慣了的!”
那是在你娘家做慣了,在婆家就是來當祖宗好的,能坐著絕不站著,更別提干活了。
“只是你得把銀子給我!”
“成啊。”周月橋一口答應,本來就是給齊春紅準備的活計,用外人她還不放心呢。
“大滿,去買些菜跟肉來,今天都嘗嘗嫂子的手藝。”
齊春紅聽罷又有些不滿,“這府州的菜還得買,又得多花銀子,空塊地出來我自己種不就好了。”
“等嫂子你的菜種出來我們都回家去了,到時候可就要便宜了外人。”
“那不成,還是買吧。”齊春紅的小賬算得清楚,絕不干便宜外人的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