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般行徑還真是要斷了窮苦百姓看病的活路。”
姓黃的皺眉看向周月橋,眼中閃現驚艷,嘴上說的卻是:“男子說話女子怎可隨意插嘴,真是不知禮數。”
謝容攔在周月橋身前,“黃公子也是女子生的,就這樣瞧不上女子嗎?當日我若知你是這樣的人,我絕不會救令尊。”
“你一個大夫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所謂的醫者仁心呢?”
“醫者仁心對的是仁善之人,而非你這樣惡意揣測之人。”謝容并不是喜歡跟人爭辯的人,但他見不得旁人這樣說周姑娘。
“我家中有薄田百畝,鋪子數間,自問還算富裕,自不會像公子這樣一邊附庸風雅自詡讀書人,一邊卻連父親的藥錢都不愿意給。”
姓黃的臉色登時漲紅,向左右看去,一副心虛害怕的模樣,“我不跟你說了,你不過一個大夫懂什么讀書人的事!”
周月橋覺得無語,高聲道:“黃公子端著這副所謂讀書人的模樣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不知民生百態,若不為錢財采藥人為何要冒著危險采摘藥材?若不為錢財藥鋪如何能開得下去,醫者仁心說的好聽,難道大夫就不用吃飯了?”
“你一個女子懂什么!”
周月橋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人,今兒她非要給這個姓黃的一點顏色看看。
“我是女子,但我也懂民生百態,知道看病吃藥就該付銀子,而不是像黃公子一般,明明是個讀書人卻做著乞丐才會做的事,說著為了窮苦百姓實則不過是不想用粉飾自己面子的銀子來給你爹看病而已。”
聲音有些大,不少人都看過來,估摸著還有不少姓黃的同窗,因為他已經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了。
“你胡說……”
“我胡說什么?難道不是黃公子你覺得大夫就該吃糠咽菜、衣衫襤褸來免費為你這個高貴的讀書人的爹看診抓藥,是不是還得討好你把銀子獻給你,好讓你置辦謝大夫這身行頭,讓你不顧家中重病的爹來詩會上出風頭才是醫者仁心?”
周月橋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看著人群中像是師長一樣的人道:“像你這樣不思進取、不孝父母、不懂民生、媚上欺下、雞鳴狗盜之徒,如何能考取功名成為父母官?如何能治理一方百姓?”
讀書人最重名聲清譽,一旦名聲毀了仕途也就算完了,更何況是這樣都沒入仕的學子,若是聲名狼藉,那日后上了考場也是被刷下去的命。
這人虛偽至極,看著也不是有驚天之才的人,否則也不會圍著別人轉,身邊連個討好的人都沒有。
姓黃的臉色漲紅,指著周月橋的手指跟抽風了似的,哼哧哼哧找不出反駁的話,最后只能說:“我讀圣賢書,不與你一個女人爭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謝容護著周月橋,生怕他一個激動就動手。
但其實他多慮了,這些讀書人愛面子,是斷不會做出人前打女人的行為,尤其是這個女人跟他全無關系,打下去這輩子就算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