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雨捧著竹簍,看著眼前一支并蒂的荷花發呆。
綠蔭紅影,人面俱失,裴桑臨將擋住視線的兩扇荷葉撥至一旁,就見秦未雨癡癡看著眼前荷花,像丟了魂。
她身后是綠荷如云,正開苞的荷花挨著她白皙如瓷的臉龐,一時分不清是花較人艷還是人比花嬌。
只是那面容之上,隱約藏著愁緒,讓人忍不住懸心。
“三娘,你怎么了?”裴桑臨緊張起來。
月盈在舟頭照顧兩位摘蓮蓬的小娃娃,乘隙回首看了一眼,默默嘆息。
每年應季,夫人的花窗下每日都有新鮮的荷花蓮蓬,有時一兩支,有時支,經夫人巧手擺弄,總能插出別有雅意的瓶景,她家娘子怕是觸景生情了。
“哦只是忽然想起淮陰淮陰的荷花開得比長安早,花期也更長。”她垂眸微笑,隨手拂過花枝,花瓣上承載的清露如珠墜落,滴答落入水中。
裴桑臨小心翼翼摘下那支并蒂荷,輕手擩入她身邊的竹簍中:“淮陰么,我沒去過,但我去過揚州,揚州順江而下,入了瓜洲渡,一盞茶功夫就能到淮陰,真可惜,那時該順路去瞧一瞧的,若有機會,我定要去看一看。”
這樣,他或許能知道為什么她如此迷戀淮陰。
秦未雨折下一支半卷待舒的荷葉,笑道:“國公府歷代居于雍州,五郎又封官在京,想必很難有這樣的機會了,除非公干派遣,閑暇日多,若匆匆而至,只怕走馬觀花,難得其樂,白白勞心勞神,淮陰的妙處是要慢慢體會的”
裴桑臨腦子一熱,脫口便道:“這有何難,我自請掛冠,不就有閑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