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性,一展無遺。
秦未雨一時倒怔住,不知怎么回話。
那頭月盈扭頭過來,笑嘻嘻道:“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官身,郎君倒舍得拱手讓人,國公府果然不同凡響。”
裴桑臨這會兒才覺自己的話大大不妥:“呃,三娘你別誤會,我不是顯擺家世,也不是不求上進,我只是覺得官場仕途不適合我我,我家中兄弟姊妹眾多,也不必我躬身事親,家人都尊重我的選擇,我”
他越說越語無倫次,辯解到最后只覺越描越黑,懊惱地撓了撓頭。
心道:這下可好,把自己不學無術,貪圖享樂的本性全都暴露在人家面前了!
秦未雨看向正拿荷葉沾水互潑、無憂無慮的兩個孩子,莞爾一笑:“五郎的意思我懂,世道萬千,難道每個人都要活得像我父親兄長那樣么,有選擇的前提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她在秦家被視若掌上明珠,衣食不愁,秦勉總是說:“延奴將來成婚,商鋪為媒,金銀作禮,我必奉嫁妝十里,贈奴仆百人,給足她底氣,她嫁去夫家,必不叫她沾一滴陽春水,她想玩便玩,想吃便吃,公婆若敢二話,我便拿金珠擲之有阿爹阿娘在,有阿照在,就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一個人需要很多依仗才能活得隨心所欲,能隨性而活,何嘗不是一種能力。
裴桑臨眸光一亮,不敢相信她竟然沒有半分鄙夷,甚至還表示理解:“真的么?其實在外人眼中,我就是個背靠家族,一事無成的膏粱子弟,向來為人所輕,兄長珠玉在前,深孚眾望,我天資平庸,再努力亦是徒勞,母親也常常念叨,家中已有頂梁承繼之人,要我健康順遂便是,她不會逼我一定要像兄長一樣平步青云,光耀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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