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輕輕起身,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又拿起干凈的毛巾,然后回到沙發邊,卻沒有立刻過去。他只是將東西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重新坐下,目光依舊落在病床那個模糊的輪廓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病床上,顧懷笙的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滯澀,身體因為持續的疼痛而微微顫抖。汗水幾乎浸透了他的病號服。
周謹始終維持著那個姿勢,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在黑暗中守護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疼痛的峰值過去,也許是身體終于不堪重負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病床上的動靜漸漸小了下去,呼吸也變得稍微平穩了一些,只是依舊沉重。
周謹這才極其緩慢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地站起身。他走到床邊,借著幽微的光線,能看到顧懷笙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和疲憊,緊蹙的眉頭卻似乎舒展了一點點。
他拿起毛巾,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額角和頸側的汗水。然后又端起那杯溫水,用棉簽蘸濕,一點點濕潤他干裂的嘴唇。
整個過程,周謹的動作輕緩到了極致,生怕驚擾了他短暫的安寧。
做完這一切,他退回沙發邊,依舊沒有開燈,只是靜靜地坐著,守候著,直到天際泛起第一絲微弱的黎明曙光。
黑夜終將過去,疼痛也會暫時蟄伏。
而這份在最深沉的痛苦中,無聲的、堅定的陪伴,或許是他們之間,另一種無需說的忠誠與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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