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華還是笑瞇瞇地坐著。
“夏兄弟!”一旁的史德威實在沒法繼續裝無動于衷了,他在桌下輕輕地推了夏華一下,壓低聲音道,“區區兩個女子而已,送了沒什么好舍不得的,這錢公子畢竟是錢大人的愛子。”
史德威是這個時代的人,在這個時代,達官貴人有錢人之間互相贈送美女是很正常的事,夏華的唐詩詩和宋詞兒就是這么來的,但夏華在骨子里是后世人,打心底接受不了這個觀念,別人送他美女,他來者不拒,但他從不送美女給別人,因為別人把美女當玩物,他是當人的。
所以,這個錢公子當面張嘴向他索要唐詩詩和宋詞兒,他怎么可能會答應?
夏華轉頭看向唐詩詩和宋詞兒,見她們一起流露出央求的眼神。
跟夏華相處的時間長了,唐詩詩和宋詞兒已完全了解她們的這個新主人了,她們的這個新主人毫不憐香惜玉,天天讓她們洗衣做飯,但脾氣好得很,對外敵,他殺伐果斷毫不手軟,對自家人,他仁慈、善良、隨和無比,從來沒打罵過她們,也不對她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
雖然沒人在這方面引導、啟發過唐詩詩和宋詞兒,但她們自己已慢慢地意識到,在夏華這里當洗衣做飯的婢女比在別人那里當看似光鮮的姬妾好得多,后者就算待遇好,終究只是一個玩物,不被當人看,隨時可打罵、刁難甚至虐待、拋棄,前者則讓她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人性本能所需的輕松和愜意,她們發自內心地喜歡這種感覺。
唐詩詩和宋詞兒不傻,她們通過錢公子那色瞇瞇的、充滿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眼神已完全判斷出對方不是好人,讓這種人成為主人,下場肯定很慘,受寵時會天天被變著花樣地玩弄,失寵時會被棄如敝履,搞不好還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高墻大院里。
收回目光,夏華看著錢公子,笑容可掬地道:“你他娘的算什么東西?來到老子的地盤裝逼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跟老子要老子的女人?你是活得膩歪了,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他此話一出,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住了,時間就像停止了一樣,史德威目瞪口呆,錢公子張口結舌。
過了足足一分鐘,史德威、錢公子等人總算回過神來了,史德威愣愣地看著夏華,簡直懷疑自己剛才耳朵出問題了,他不知所措,只能搖頭苦笑。
錢公子則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樣嗷的一聲跳起身,整個人氣急敗壞得渾身發抖,一張小白臉紅得就跟猴屁股一樣,他伸手指著夏華,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姓夏的!你放肆!你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夏華氣定神閑地看著炸了毛的錢公子,慢悠悠地道:“無禮?我要是真的無禮,小癟三,你現在已經投胎去了!”
隨著他的話,現場的曲吉東、翁永祥、許云峰、嚴森等人齊刷刷跳起身拔刀在手,刀刃出鞘的金屬磨擦聲唰唰唰地響成一片,攝人心魄,劍拔弩張的氣氛當即籠罩現場,人人怒視錢公子,目露兇光、滿面殺氣,只要夏華發令,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前把這小子剁成肉泥。
看到夏華這邊的人幾乎一點兒鋪墊都沒有就抄家伙準備干架殺人,錢公子和他的隨從們都大驚失色,有人瑟瑟發抖地拔刀,但氣勢被完全壓制住,根本就沒有動手搏殺拼命的膽量,更多的人驚慌失措、面如土色、冷汗如雨。
“夏兄弟!冷靜!”史德威急急起身攔住夏華,神色和語氣里帶著懇求,“千萬別沖動!不要惹下大麻煩!你現在是史閣部的人!要為史閣部著想!”
夏華擺了一下手,曲吉東、翁永祥、許云峰、嚴森等人立刻一起收刀。
“呵呵呵”錢公子發出一串怪笑聲,他剛才確實嚇得魂飛天外,險些尿褲子,但受到史德威的“提醒”,想起自己在揚州境內肯定不會出事的他有恃無恐,重新恢復了盛氣凌人,他眼神陰沉地看著夏華,滿面譏諷地道,“夏華,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啊,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這得問你媽去呀!”夏華干笑道,“只有她才知道睡過她的那么多男人里哪個是你爹。”
“你”錢公子暴起跳腳差點兒氣炸肺,他面如豬肝、惡狠狠地道,“我爹正是朝廷的禮部尚書!”
“哦”夏華想起來了,他實在是王八辦走讀——鱉不住校了,從而笑得更燦爛了,“原來你就是‘水太冷’‘頭皮癢’先生的兒子呀!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