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先生效勞是我們的榮幸。”于新露出驚喜的笑容,深鞠一躬。
起身時,海面上突然響過一聲驚雷,遠處大片大片的黑色積雨云開始靠近。
暴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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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州會館后院的青磚地面積著未干的血跡,正被小雨慢慢沖刷到再也不見。
有個傷重不治的后生死前非要見他一面,要他親口應承會將銀紙完好寄返鄉下。
陳秉章扶著太師椅,透過雕花木窗看著樓下。八仙桌上的煤油燈忽然爆出燈花,照得他臉色陰晴不定。
“阿福,把貨起出來給我看看。”
管事陳永福悄悄進來,左臉蒙著麻布,前幾天晚上混戰中被濺射的火油燒傷,留下了雞蛋大小的一片紫紅色傷口。
他掀開神龕后的黃綢,露出十桿油紙包裹的后裝槍。
“爺,這可是咱最后的依仗了…”陳永福手指撫過槍管,聲音還帶著不舍。
陳秉章也有些落寞,“我本來諗住老老實實做生意就得,邊估到金山局勢轉瞬就爛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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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行會看似家大業大,終究是無根之水,平白遭鄉親們記恨,手里就二三十個慣會欺負自己人的爛仔,點成到事?”
“若不是外面讓燒了七八家洗衣鋪面,整個行會的鋪頭人手搬曬入唐人街,他們跑到我這里哭訴,我竟都唔知原來底下的人刮到如此程度?”
“這些事情,你知不知情?”
陳永福沉默了,只是低下頭站直了身子,陳秉章暴怒,想要抽他大嘴巴,終究是忍耐下了。
自從他不問會館里的事情以來,會館的供奉孝敬一日多過一日,他也沒少享受,有的時候只不過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金山的洗衣行會,發展到現在幾百人的會員,可是明面上也只能收些會費,如何能養的起這么多人。
做些文字陷阱放貴利、抽鐵路工水腳,樣樣都要賺。搞到會館人心散曬,好多知底的新會人都不再嚟館度認親認戚。
為了會館的面子,為了眾人的生計,他終究是沒打下去這一巴掌。
這一掌最后不還是抽在自己臉上。
只換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陳九終究是咱們新會的人,祖上都系同支!他第一日來會館時我就想招攬他,可惜冇成,也未料想到后來竟然成了氣候。”
“我這些天仔細打聽了一下,他們不聲不響拐走南灘好多打魚佬,日日都有人去投靠,如今手里有人有槍有地盤有生意,偏偏還窩在捕鯨廠那樣偏僻的地方,任由唐人街擋在前面頂住曬啲炮火。”
“真是食腦嘅人,真系好算計…”
“把這些槍淋上油,就說是在今日浸了水用不得了,明日找個棺材放尸體下面抬去陳九的捕鯨廠。”
窗外驚雷炸響,兩人俱都沉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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