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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九兩金 > 第2章 劫匪

            第2章 劫匪

            冬日難得的大晴天。

            陽光從河谷的峭壁間打下來,將扭曲斷裂的鐵軌照亮。

            這處寧靜秀美的綠色河谷彎道充滿慘叫。

            陳九的耳朵里灌滿了金屬撕裂的尖嘯,仿佛有無數把銼刀在顱骨內來回刮擦。

            沒等他清醒過來,火車已經重重砸在地上,猛地一震。

            他剛剛才拽著人艱難爬到車廂頭部,緊接著就被撞擊摔倒一邊,后背再次撞上最前排座椅的木質扶手,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嘴里涌起血腥。

            等他掙扎著睜開眼時,整個世界都在傾斜,三等車廂扭成麻花,前半截躺在地上,后半截歪斜在空中,鐵皮頂棚裂開一道猙獰的豁口,煤灰混著蒸汽從縫隙中滾滾灌入。

            “九爺!”

            王崇和的吼聲從頭頂傳來。陳九抬頭,見對方單手攥著車廂頭部的鐵欄,整個人吊在半空,另一只手死死拽著威爾遜的衣領。

            記者西裝的后襟撕裂,露出灰白的襯里,他雙目緊閉,額角一道血痕蜿蜒到下巴,不知是死是活。

            劉景仁剛剛被甩脫,蜷縮在翻倒的座椅下,一直在不停地大口喘息,臉色煞白。

            白人律師卡洛癱在角落里,定制的羊毛大衣沾滿灰,眼鏡只剩一只鏡片,另半邊鏡框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鏡片后的瞳孔渙散如死魚。

            陳九抹了把臉,掌心黏糊糊的不知是誰的血。

            他剛要起身,整節車廂突然再次劇烈震顫,懸空的那后半截鐵皮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不斷有灰塵和煙滾動,嗆得他弓身咳嗽,喉管里火辣辣地疼。鐵皮車廂旁傳來馬蹄聲,悶雷般碾過碎石灘。

            他扒住車窗向外望,十幾個蒙面劫匪策馬逼近,手里的刀緊緊握著,刀鋒上還沾著不知哪個倒霉鬼的血。

            “蹲低!都系蹲低!”

            “唔好亂跑,邊個亂跑我打死佢!”

            “getdown!getdown,fuck!”

            一聲粵語土話混著英語的暴喝炸響。陳九探出腦袋,轉頭看見五名華人劫匪從車頂躍下,清一色粗布棉衣,打著綁腿,腰帶上別著砍刀,領頭的男人衣服被撕爛,正用手里短槍的槍托挨個砸向逃出車廂旅客的腦袋。

            一名戴著黑色帽子,胸前有蕾絲花邊的白人老婦踉蹌跌倒,懷里的巴哥犬尖叫著竄向車外,卻被華人首領一腳踹死。老婦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化作痛苦的抽泣聲。

            維多利亞女王對巴哥犬的偏好通過跨大西洋文化傳播,影響了美國精英階層的寵物選擇。

            這個象征著主人對“精致生活”的追求的小型犬花費不菲,每月的吃喝足夠養二十個華人勞工,此刻喘息著變成一灘垂死的肉。

            一聲槍響!

            不知道是不是頭等艙的旅客開槍。

            陳九一把將卡洛和劉景仁按倒在地。白人律師的喉嚨里擠出半聲嗚咽,被他用眼神逼回去。王崇和趁機蕩到近處,靴尖勾住斷裂的座椅扶手,帶著威爾遜翻身落地。記者癱軟如泥,王崇和探了探他的鼻息,沖陳九微微點頭。

            “黃皮猴子……”

            斜對角突然響起沙啞的咒罵。陳九余光瞥見那個之前辱罵他的白人男子,正是之前在車廂里挑釁的暴發戶,他正蜷在座椅殘骸下。

            男人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陳九,手指還在顫動:“你們這些賤種……害老子……”

            “崇和,先出去!”

            陳九懶得搭理他,跟王崇和小心地護著人往外爬。

            好在三等車廂目前沒什么人關注到,他們爬出車廂時劫匪大都聚集在車廂前部。

            駕駛艙和頭等車廂完好地斜跨在鐵軌上,沒有傾倒。從三等車廂開始,后面的行李廂,運煤車廂扭成麻花,有車廂的側板炸開,無數的煤堆正在滾落,在地上聚成黑色的一團。

            十幾個白人劫匪正罵罵咧咧地翻檢地上的箱子,時不時地從箱子的衣物書本里翻出財貨,引發歡呼。

            前面那伙說粵語的華人劫匪正拿槍指著車里的人下去,在旁邊站成一堆。

            一名白人旅客踉蹌著逃向灌木叢,還沒跑出十步,便被馬背上的劫匪俯身一刀劈中后頸。那人騎馬揮刀的姿勢不是很熟練,只砍進去一半,鮮血噴濺,刀還留在脖子上。

            那個蒙面的華人一聲吼叫,騎馬折返,把那個還沒死透的旅客直接撞翻。

            “狗日嘅,你仲敢跑!”

            “死就老老實實死!你媽嘅仲要跑!”

            “艸!”

            ————————

            “蹲下!都蹲下!”

            注意到三等車廂的華人劫匪操著粵語土話趕來,將陳九他們驅趕到一處洼地。

            陸陸續續有受傷很嚴重的旅客鉆出來,被趕羊一樣的驅趕到一起。

            陳九混在人群中,余光瞥見幾名劫匪正挨個搜刮頭等艙旅客的懷表與戒指。

            一名裹著皮毛大衣的婦人死死護住胸前的十字架,劫匪一腳踹在她膝窩,砍刀抵住咽喉:“交出來!”

            婦人尖叫著松手,劫匪一把扯斷鏈子,順手在她臉上劃了道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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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婆娘!”

            “再叫就一刀剮了你!”

            “老實啲,身上仲有冇錢啊!”

            那婦人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顧著用英語求饒。

            ————————

            之前辱罵他的白人男子艱難地從車廂里爬出來,還沒等看清情況,就被旁邊的劫匪一把拉住衣領,往前扔了幾步。

            “fuck!干什么!”

            “你拉我干什么!”

            正拖著他的劫匪聞聲轉身,

            ”媽de你看不見我有刀嗎!”

            他猛地拿刀尖頂住男人的太陽穴,拉下了圍臉的麻布叫罵:“你講咩嘢啊?”

            暴發戶渾身一顫,尿漬在褲襠洇開,卻仍梗著脖子嘶吼:“我給錢我給錢!不要殺我……啊!”

            劫匪一拳砸碎他兩顆門牙,男人捂著嘴蜷縮成蝦米,華人劫匪踩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掰斷小指摘下金戒指。

            “再叫啊?”他碾著男人的手掌冷笑,在男人臉上留下帶血的鞋印。

            陳九垂下頭,將卡洛往身后又擋了擋。他能感覺到王崇和的肌肉繃緊如弓弦,渾身蓄勢。

            但現在不是時候,劫匪至少十幾人,有馬,而他們的人和武器都藏在運煤車廂里。還不知道老秦、阿忠、小阿吉他們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他心急如焚,但還是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匕首和槍都在身上,殺心一起很難按捺得住。

            “快點!”

            “都滾出去!”

            “艸,點解搞到脫軌的,差啲嚇死我!”

            他一腳踹開車門,剩下重傷的旅客被他一個接一個地拽出來,聚集在河谷洼地。陳九佝僂著背,攙扶卡洛躲到了人群末尾。

            律師的腿抖得像篩糠,半個身子壓在他肩上,呼吸間噴出威士忌的酸臭,這蠢貨上車前竟還偷喝了酒。

            劉景仁一瘸一拐地挨著王崇和,撕碎的襯衫下露出肋間淤青,每走一步都疼得抽氣。

            洼地里橫著幾具尸體,都是試圖逃跑的旅客。一個穿格子馬甲的白人男子仰面躺在碎石灘上,喉嚨被割開,手里還攥著馬皮的折疊手提袋。

            “排好隊!把值錢的東西扔進筐里!”

            為首的老吳踢翻一只藤條筐,兩名劫匪持槍守在兩側。

            頭等艙的旅客最先被拖出人群一一檢查,穿名貴大衣的銀行家哆嗦著摘下懷表,戴珍珠項鏈的貴婦哭著褪下戒指。

            一名華人劫匪突然揪住老婦人的頭發,匕首抵住她松垮褶皺的脖頸:“耳環!藏在頭發里當老子瞎了?”

            老婦人尖叫著被割下半只耳朵,血淋淋的珍珠耳墜扔進筐里。

            陳九的胃部痙攣。這些劫匪雖是華人,手段卻比白人暴徒更狠辣。他們眼里沒有同胞,只有錢和血。

            輪到陳九時,老吳瞇眼打量他粗糲的手掌:“苦力?”

            “仆役。”陳九垂下眼皮,用刻意顫抖的粵語回答,“伺候那位老爺的。”

            他指了指癱坐在地的威爾遜。記者西裝殘破,剛剛醒來還在發懵。老吳嗤笑一聲,

            “狗奴才!”

            “原本仲想拉你們一齊發達掙大錢,點解你搞到這種慫樣!”

            槍管戳了戳他的胸口:“錢呢?”

            陳九從內袋摸出幾枚沾著硬幣,還有兩張折在一起的美元。老吳一把抓過數了數,罵了兩聲窮鬼,又踢了踢劉景仁:“你的!”

            英文教師顫巍巍遞上手里的小布袋子,劫匪抽出美鈔時瞥見里面的全家照,泛黃的黑白照片上,穿長衫的老人抱著穿洋裝的幼童。

            “喲,還帶著小zazhong?”

            老吳撕碎照片扔在劉景仁臉上。教師的喉結滾動,指甲掐進掌心滲出血絲。

            卡洛突然死死捂住胸口。老吳揪住他的金發往后一扯,律師慘叫著露出內襯暗袋,一枚鍍金懷表滑落,表蓋刻著意大利文的家族箴。

            “好東西!”劫匪眼睛發亮,拽斷銀鏈時扯下卡洛一撮頭發。律師蜷在地上干嘔,卻不敢用力掙扎。

            這些野蠻的黃皮!

            他錯了,報紙上說的一點沒錯!

            這些野蠻人都該滾回那個落后的清國去!

            “老吳!找到那條大魚了!”遠處突然傳來首領阿林的歡呼。他臉色一變,抄起槍匆匆離去。

            陳九趁機掃視四周,二十步外的灌木叢后,三名華人劫匪正拖著一個穿條紋西裝的白人男子。

            男人被狠狠打過,臉上滿是淤青紅腫。

            “讓老子一頓找!”

            “你就是那個鐵路經理?”

            “whereistheney?”

            阿林的聲音冷若冰霜。他比陳九想象的更瘦削,長衫下擺沾著臟污,眼睛微微瞇起,像毒蛇在打量獵物。

            他的英文說的很熟練,讓周圍小心候著的白人旅客都忍不住抬頭悄悄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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