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等咱們盡興了,就給這鬼地方點把火!燒個干凈!讓所有人都以為咱們這幫‘暴徒’葬身火海,死得不明不白!這樣,咱們就能像幽靈一樣消失,躲進暗處。”
麥克的聲音壓得更低,充滿了復仇的意味:“咱們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藏起來,耐心等著。等著機會,等著帕特森和布萊恩特那兩個zazhong落單的時候!他們就算躲進地獄,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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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特議員的私人書房里,壁爐的火光映照著他陰沉的臉。
落選的打擊遠比他預想的要大。他精心策劃了一切,利用感恩節的暴亂煽動排華情緒,試圖將自己塑造成維護白人利益的強硬派代表,最終卻功虧一簣。
阿爾沃德那個看似古板的德國佬,竟然憑借著共和黨內保守派以及部分厭惡暴力的中間選民的支持,以微弱優勢贏得了選舉。這讓布萊恩特感覺自己像個小丑,所有的算計都成了徒勞。
他將失敗歸咎于麥克·奧謝的愚蠢和失控。如果不是那場血腥的暴亂激起了部分選民的反感,如果不是麥克在捕鯨廠的慘敗暴露了愛爾蘭工人黨的虛弱,他或許就能坐上那個夢寐以求的市長寶座。
“廢物!”布萊恩特將手中的雪茄狠狠摁進水晶煙灰缸,低聲咒罵。
他不僅失去了權力,還可能因為與暴亂的牽連而惹上麻煩。阿爾沃德絕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的機會。
門被輕輕敲響,帕特森警長走了進來。他脫下濕漉漉的帽子和外套,露出里面略顯疲憊的面容。
“坐吧,帕特森。”布萊恩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語氣冰冷。
“謝謝,先生。”帕特森坐下,搓了搓冰冷的雙手,“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天氣就像這該死的政局一樣,讓人心煩。”布萊恩特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阿爾沃德那邊有什么新動靜?”
“他今天上午召見了我。”帕特森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要求警局加派人手,徹底清查南灘碼頭區的zousi和暴力活動,限期一個月內看到成效。”
“哼,一個月?”布萊恩特冷笑,“他是想一個月內就把我們愛爾蘭人的根基都刨干凈!”他呷了口酒,“你答應了?”
“我還能怎么說?”帕特森苦笑,“他是市長。而且…他還暗示,如果我‘配合’得好,警局的預算…或許還能增加一些。”
布萊恩特的臉色更加難看:“他這是在收買你?”
“或許吧。”帕特森聳聳肩,“也可能只是想利用我來打壓碼頭幫和工人黨那些不聽話的刺頭。”
他頓了頓,補充道,“他還特意提到了唐人街,讓我重點’關注’那邊的動靜,說是有大人物讓他調查,那里最近經常械斗,還有私藏軍火,可能與之前薩克拉門托的工業區縱火案有關。”
“唐人街…”布萊恩特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些突然抱團的華人勢力,像一根毒刺,不僅攪亂了他的計劃,還隱隱成了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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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森,”布萊恩特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先生的意思是?”
“阿爾沃德想削弱我們在碼頭的影響力。那我們就按他的心意做。”布萊恩特的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麥克·奧謝不是在找死嗎?那就讓他去死得‘恰到好處’。”
帕特森皺起眉頭:“您是想…?”
“麥克和他手下那幫亡命徒,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留著反而是個麻煩。”布萊恩特慢條斯理地說,“你找個機會,把碼頭上辮子佬那伙人的行蹤調查清楚,接觸一下,告訴他們我愿意在背后提供支持。”
“如果那幫人夠聰明,應該知道怎么做。讓他們先去把麥克剩下那幫人干掉!我會給他們足夠的錢和政治許諾,不怕他們不動心!”
“什么?!”帕特森吃了一驚,“先生,這太冒險了!萬一他們火并起來,再次引發大規模騷亂…”
“就是要讓他們火并!”布萊恩特打斷他,“讓華人幫派和那些暴徒去狗咬狗!死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把那些無法無天的辮子佬和麥克·奧謝都一起埋進土里!”
“到時候,阿爾沃德要整頓碼頭,我們正好可以’順應民意’,清理掉那些’極端分子’,無論是華人的還是愛爾蘭人的。”
“到時候,咱們可以再次站出來,呼吁和平,譴責暴力,重新爭取那些厭惡混亂的選民的支持。甚至…可以和唐人街那些殘存的老家伙們達成新的諒解,讓他們也站出來承諾會維護好清國人的治安,給我支持。”
帕特森沉默了。布萊恩特的計劃狠毒而周密,幾乎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或許是目前唯一能打破僵局,甚至反敗為勝的機會。
“可是,先生,”帕特森還是有些顧慮,“阿爾沃德那邊…他也不是傻子,未必看不出有人在背后攪局。”
“他當然看得出。”布萊恩特冷笑,“但他又能怎么樣?只要我們做得干凈,不留下直接證據,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唐人街和南灘亂成一鍋粥。到時候,市民只會指責他這位新市長無能,連最基本的治安都維持不了。”
“而且,”布萊恩特補充道,“別忘了,阿爾沃德背后是德國商會和鐵路公司,他們最在乎的是什么?是穩定的商業環境!如果碼頭持續動蕩,影響了他們的利益,你覺得他們還會繼續支持一個連治安都搞不定的市長嗎?”
帕特森終于明白了。布萊恩特這是要下一盤險棋,用一場可控的混亂,來動搖阿爾沃德的根基,同時清除掉自己陣營里的“累贅”,最后再以“和平使者”的姿態出來收拾殘局,重新奪回主動權。
“我明白了,先生。”帕特森點了點頭,“我會安排人去辦。不過…麥克·奧謝那邊,要不要提前給他一些…支援?免得他太快被辮子佬那伙人滅掉。”
“他們….從最近幾件事來看,碼頭上搶劫的這伙人很兇殘。”
布萊恩特搖了搖頭:“不必。死狗才沒有威脅。讓那些辮子佬去鬧,鬧得越大越好。等他們把水攪渾了,自然有別人來收拾他。”他端起酒杯,對著壁爐的火光,“帕特森,記住,我們要的是結果,過程并不重要。至于那些不重要的人…用完了,就該清理掉。”
書房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壁爐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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