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凌風一邊照常“上山”,一邊暗暗留意著村里的動靜——他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村子,去鄰縣或者縣城找更安全的黑市渠道。村里的黑市規模小,能換的東西有限,只有去更大的地方,才能換到優質種子和趁手的農具。可他要是突然說去縣城,肯定會引起老宅的懷疑,必須找個名正順的由頭。
機會來得比他預想的快。這天早上,村里的大喇叭突然響了起來,村支書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全體社員注意!全體社員注意!鄰縣要修水庫,需要抽調壯勞力去做義務工,工期半個月,管三餐,每天給十個工分,完工后還能領二十斤粗糧!名額有限,愿意去的社員,今天上午十點前到大隊部報名!”
喇叭響了三遍,凌風心里一下子亮了——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機會!去鄰縣修水庫,既能避開老宅的眼線,又能名正順地接觸到鄰縣的人,打探黑市渠道;而且管飯還能掙工分、領粗糧,一舉三得!他沒耽誤,趕緊跟李秀娥打了聲招呼,就往大隊部跑。
大隊部院子里已經聚了不少人,都是村里的壯勞力,圍著王福滿打聽情況。王福滿手里拿著個本子,正在登記報名的人,見凌風跑進來,愣了一下:“小風?你也來報名?你小小年紀,別把身體壓垮了,到時候家里咋辦?”
“福滿叔,我能行!”凌風走到王福滿面前,挺了挺腰板——這陣子靠靈泉水調理,他的身板比之前結實多了,看著也壯實了不少,“我爹不去在家休養,也能照看弟妹,我去工地干活,既能掙工分,還能領粗糧,給家里減輕點負擔。您放心,我干活不怕累,肯定不給您添麻煩。”
王福滿看著凌風眼里的堅定,又想起這孩子分家后的懂事——不僅沒抱怨過苦,還處處為家里著想,心里多了幾分認可。他琢磨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在本子上寫下凌風的名字:“成,你小子肯吃苦,我信你。到了工地機靈點,跟其他社員好好相處,別惹事,有啥困難就找帶隊的張干部,別自己扛著。”
“謝謝福滿叔!”凌風心里一陣高興,連聲道謝。
回家跟凌建國和李秀娥一說,兩人果然有些擔心——凌風長這么大,還沒離開過村子這么久。李秀娥眼圈都紅了,拉著凌風的手叮囑:“到了工地別太拼命,累了就歇會兒,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
“媽,我知道了。”凌風耐心聽著,心里暖暖的。凌建國沒多說什么,只是去屋里翻出了自己年輕時穿的舊褂子,又找了塊補丁布,連夜給凌風縫補了磨破的地方,嘴里只說了句:“到了那邊,照顧好自己。”
出發前一晚,凌風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借著微弱的煤油燈,悄悄從空間里取出東西——三小罐蜂蜜,每罐都裝得滿滿的,用木塞封得嚴實;還有空間收獲的紅薯野果,有這些東西,到了鄰縣,應該能換到想要的種子和工具。
收拾好東西,凌風又去院里轉了一圈,看了看屋后的自留地,月光下,地里的野菜長得綠油油的。他心里暗暗盤算:等從工地回來,就把好種子種下去,用靈泉水好好澆灌,爭取夏天能有個好收成。到時候,三房的日子,就能真正好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凌風跟著大隊里的十幾個壯勞力,背著簡單的行李,往鄰縣出發。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討論著工地上的伙食,沒人注意到凌風偶爾望向路邊的眼神——他在觀察沿途的村莊和道路,默默記在心里,為以后可能的出行做準備。
水庫工地建在一條大河邊上,到處都是腳手架和土堆,機器轟鳴,人聲鼎沸。凌風被分到了搬運組,每天的活就是扛水泥、搬磚塊,勞動強度很大。但他不怕累,別人扛一袋水泥,他就扛兩袋,別人休息時,他還主動幫著收拾工具。很快,他就-->>跟同組的幾個老油子混熟了——這幾個人常年在外做零工,見識廣,知道不少黑市的門道。
休息時,凌風會主動遞煙(煙是從空間里拿的,普通的劣質煙,卻很受歡迎),聽他們聊天。他不插嘴,只默默聽著,偶爾問一句“縣城里啥東西好換糧票”“哪里能買到緊俏貨”。憑借著超越時代的沉穩和嘴甜,他漸漸贏得了一個叫老周的中年人的信任——老周以前是供銷社的職工,因為犯了錯被開除,后來就靠幫人牽線搭橋換東西謀生,手里有不少門路。
在一個休息日,凌風借口去縣城買日用品,悄悄找到了老周說的地點——縣城角落里的一個廢品收購站。收購站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姓劉,穿著件舊中山裝,眼神銳利。凌風按照老周教的暗語,低聲說:“劉叔,我想換點‘能長莊稼’的東西。”
劉老頭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凌風一番,沒說話,轉身進了里屋。過了一會兒,他出來,對凌風說:“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