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家的土坯房煙囪里,正飄著一縷淡青色的煙。鍋里燉著紅薯粥,甜香混著柴火的焦味,從門縫里鉆出來,飄到院子里。凌風坐在炕沿上,手里拿著個粗瓷碗,碗里盛著熱粥,卻沒怎么動。他望著窗外——院子角落里,去年秋天曬的玉米芯還堆著,用塑料布蓋著,邊緣已經被風吹破了,露出里面黃燦燦的芯子。可他眼里沒這些,滿腦子都是三天前孫大壯在柴房里跟他說的話。
“風哥,我去公社拉化肥,聽見公社辦公室的人嘮嗑,說要搞‘重點人員檔案’,凡是成分有點問題、或者平時‘愛琢磨事兒’的,都要記進去。”孫大壯當時壓低了聲音,嘴唇都在抖,“我聽見他們提你名字了,說‘凌家坉那個知青,懂農技,還愛往后山跑,得盯著點’……”
那話像一根生銹的釘子,扎在凌風心里,拔不出來,還時不時硌得慌。他知道,自己穿越到這個年代,小心翼翼藏著金手指,可還是沒躲過人的眼睛。去年他幫隊里改良種子、搞藥材種植,雖說讓社員們多收了糧食,可也把自己推到了“顯眼”的位置——在這個凡事都要講“政治正確”的年月,“太能干”有時候也是錯。
“凌風,發啥愣呢?粥都快涼了。”娘端著一碟咸菜走進來,放在炕桌上。娘的棉襖是前年做的,袖口已經磨得發亮,她坐下的時候,習慣性地把棉襖下擺往下拽了拽,“剛才王嬸來借針線,說公社喇叭早上又念社論了,說要‘抓革命、促生產’,還說有些地方‘思想松懈’,得‘敲警鐘’。你說,今年這年景,會不會又有啥變動?”
凌風回過神,拿起勺子攪了攪粥,笑著說:“娘,別瞎琢磨,喇叭里的話聽著嚇人,咱們好好種地、過日子就行。”話是這么說,可他心里清楚,這“警鐘”不是白敲的。他放下碗,起身說:“我去隊部看看,鐵柱他們說要整理春耕計劃,我去搭把手。”
娘點點頭,又叮囑:“路上慢點,冰滑。別跟人爭嘴,多聽少說。”
“知道了。”
凌風走出家門,把棉襖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村口的大喇叭又響了,先是《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接著是公社書記的聲音,嗓門洪亮,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厲:“……各生產隊要提高警惕,不能只顧著埋頭干活,忘了階級斗爭!有些壞分子,就喜歡趁著年關放松的時候搞破壞,咱們得擦亮眼睛,把他們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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