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江逢君失笑,剛想拍拍她的手,就聽見張知玉輕聲說了兩個字:“季父。”
江逢君臉色驟變,僵立在原地。
屋里點著暖爐,江逢君仍覺得寒意不斷往身上鉆,教他渾身發冷。
張知玉房中所有燈都用特殊的燈罩罩著,燈壁偏厚,所以光影偏暗。
朦朧的光線照不亮他的五官,銅鏡映出江逢君晦暗不明的臉色,沉地駭人。
他立在床榻前站了會,深深看了熟睡的人一眼,將床帳放下才離開。
……
張知玉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
打了個哈欠,張知玉才慢騰騰起身。
“小姐醒了?”琴心聽見動響,輕問了一聲。
“嗯。”張知玉趿拉著鞋走到梳妝臺前,琴心緊跟著送來溫水。
洗漱罷,張知玉推開妝臺后一整面窗:“逢君呢?”
“江大人說今日一早要當值,不得空陪小姐用膳,午飯時再回來陪您。”
張知玉失笑,江逢君總怕她孤單。
“待會小姐還去茶樓么?”琴心拿起梳子替張知玉梳發。
“不了。”
察覺張知玉情緒低落,琴心收了話茬,安靜給她梳頭。
張知玉手指繞著一縷頭發,心情有些煩悶。她不去茶樓,不想碰見陸家人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她身份被挑明,江逢君差不多該知道了。
“小姐,有客人。”打理院子的嬤嬤站在門外回話,“是陸家二老爺。”
張知玉挽發的動作一頓,陸叔叔這么快登門,在她意料之外。
陸瑜今年39,正值壯年,氣質儒雅淡然,負手而立看端詳墻上的掛畫。
張知玉過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陸二爺。”張知玉行了個晚輩對長輩的禮,禮貌疏離。
男人聞聲一怔,激動地轉身朝她看來,眼眶就紅了。
“知玉,你這孩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兩年我們都很是掛念你,你怎不回家來?”
他激動地扶著張知玉肩膀,眼神說不出的憐愛和心疼。
“陸二爺,我娘親已故,我并非陸家女,您要是來叫我回陸府,還是罷了,我不會回去的。”張知玉往后退了兩步垂下頭。
陸瑜的手僵在半空,爾后嘆了口氣,將手收了回來。
“我是放心不下你,故而來瞧瞧才能安心,我也料到你不愿回陸府,怎會強求?瞧你過的好,我便放心了,不回陸府也罷,只是怎不喚我二叔,喊陸二爺多生分。”
不是來接她回去的?
這可真讓張知玉有點意外。
張知玉遲疑片刻,嫻靜地點了點頭:“我一切都好,謝二叔關心,二叔坐下喝口茶吧。”
在陸府時,陸瑜對她還不錯,但畢竟是陸府的人,不得不多留心。
誰能確定他一定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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