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江逢君請來大夫為張知玉瞧病。
和大夫一起到的,還有陸玦差人送來的各色補品藥材,堆起來有小山高。
從張知玉的脈象大夫看不出什么,只讓靜養,不可情緒過激。
江逢君才松了口氣。
不過從這日后,江逢君說什么都不讓她再出門,定要她在府內休養幾日。
張知玉無奈,她就說這人嘮叨。
冬日里日頭短。
晌午沒有睡意,張知玉不知不覺來到廊中軒館。
桂樹亭亭玉立于軒外,成簇的花兒無聲無息開著。
張知玉倚著美人靠而坐,抬手接住一朵墜落的桂花。
一只藍蝶飛來悄然落在她指尖,她抬起手,藍蝶便繞著她的指尖飛舞。
張知玉玩了一會,門房就尋了過來。
“姑娘,趙小姐來了,說要見您。”
張知玉眉眼間笑意淡了,指尖的蝴蝶振翅飛遠,張知玉看向蝴蝶飛走的方向:“不見。”
趙碧蓉要找她麻煩,她不想應付。
“是。”門房躬身退下,傳達給趙碧蓉時,她臉色立馬變了。
趙碧蓉揮開車簾,怒瞪著門房:“什么?她不見我!”
“姑娘近來疲乏,外客一概不見,小姐莫惱。”
門房笑盈盈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她不見我是吧!讓她等著!”
趙碧蓉甩下布簾,惡狠狠把手捂扔在地上。
“這個賤人!分明是故意的,換做舅父和三爺,她還不是巴巴湊上去!”
張知玉才見了舅父和三爺,不僅如此,就連葉哥哥都悄悄來找張知玉,以為她不知道?張知玉做賊心虛,不敢見她罷了!
既然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她還回來做什么!
丫鬟撿起手捂拍了拍,小心翼翼遞給趙碧蓉:“天寒,別凍著您的手。”
趙碧蓉瞪了丫鬟一眼,丫鬟低下頭,打起布簾一角低聲問:“小姐接下來要去哪?”
趙碧蓉瞥向車廂外,張知玉住的別院對面小巷曲折,巷子里蹲著幾個衣衫襤露的乞丐。
少女嫌惡地收回視線:“走……等等。”
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趙碧蓉嘴角揚起:“張知玉,是你想搶我的東西在先,可怪不得我。”
……
“小姐,都跟他們說明白了,您吩咐的事,他們一定辦妥。”丫鬟頭埋的很低,說話也輕聲細語。
趙碧蓉一臉嫌棄掃了幾個乞丐一眼,拿帕子捂著口鼻,往地上扔了一吊錢。
“都知道該怎么做?”
錢砸在雪地里,發出一聲脆響。
幾個乞丐眼睛都亮了,全都一擁而上:“知道知道,貴人您就放心吧。”
趙碧蓉滿臉鄙夷,卻還是耐著性子強調:“尤其要說她水性楊花,私下更是和不同男人來往過密,住在陸府時,就裝瘋賣傻與陸大人不清不楚。”
反正只是傳,誰會深究其中真假?說的多了,假的也成真的!
侯爵府絕不可能接納一個名聲有損的女人成為侯爵夫人!
她不允許張知玉有一絲一毫奪走世子妃位置的機會。
“哦?是嗎?你如何得知?”清冷的聲音倏然響起。
趙碧蓉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道:“誰不知道張知玉和她娘一樣,都是勾引人的妖女,她和陸大-->>人又不是真叔侄,兩人住在一座院子……”
趙碧蓉聲音戛然而止,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