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輪滾過青石路面的聲音很悶,周圍的氣氛跟著變得壓抑。
幾個乞丐見情況不對想跑,轉身才發現退路被堵死。
“說啊,怎么不說了?”
譏誚的聲線近在咫尺,趙碧蓉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人頭皮發麻。
她動作僵硬地轉過身:“三,三叔。”
陸玦支著下顎,眼皮微抬,好整以暇瞧著她,瞧著懶懶的。
看似漫不經心,可眼神涼颼颼的,令人不寒而栗。
“方才的話你們若敢出去亂說半個字,就是不要頭頂這顆腦袋,聽明白了?”
謝時拋著手里的匕首,冷厲的目光在幾個乞丐身上逡巡。
他們不過是討吃的苦命人,圖幾個錢罷了,看到謝時手里的匕首,忙跪下磕頭。
“明白了明白了!好漢饒命!”
謝時眉頭微皺,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道:“走吧。”
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跑走了。
謝時收起匕首,睨了趙碧蓉一眼,搖搖頭背過身去。
身后安靜下來,這種安靜讓趙碧蓉感到窒息。
辯解的話到嘴邊,對上陸玦陰沉沉的臉,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她踉蹌后退了一步,丫鬟及時扶住她才沒跌倒。
“大人,小姐只是開玩笑呢。”丫鬟硬著頭皮開口。
陸玦置若罔聞,食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扶手,古井無波的眼眸如一潭死水,令人膽寒。
分明抱著手捂,趙碧蓉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若是別人,她還能討巧賣乖,怎樣都有法子,為何偏偏是這個瘋子。
想到這,趙碧蓉身體控制不住開始發抖。
“碧蓉?”
熟悉和煦的嗓音,如一道暖陽劈開巷子里地府般的陰冷。
趙碧蓉猛地抬眼,看到出現在巷口的葉徐行險些哭出來:“葉哥哥!”
她剛邁出腿,就被陸玦陰鷙的眼神定在原地。
“陸大人?”
葉徐行邁步走過來,趙碧蓉見勢立馬躲到他身后。
陸玦身上的寒意沒有收斂,雙手交疊向后靠在椅背上,眼底閃過一絲戲謔:“葉世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葉徐行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有些不明就里。
“我開了個玩笑,惹怒了三叔,我不是有心的,我保證再不敢開這種玩笑。”
趙碧蓉避重就輕的說辭,把自己歸為弱勢一方,一下顯得自己無辜了。
然而陸玦只是眼神往她這邊輕瞥過來,她頭都不敢抬。
陸玦此人冷面冷心,一個眼神都極具壓迫感。
葉徐行挑了挑眉,想到母親的囑托,無聲地護在趙碧蓉面前。
兩人之前因為和張知玉退婚一事有些不愉快,后來更是在那場大火之后不再有任何往來,這其實是兩人時隔兩年后第一次說話。
“碧蓉年紀還小,舉止有不妥之處,陸大人教訓一二便是,怎和晚輩一般計較。”
不知是不是葉徐行的錯覺,陸玦臉色似乎更冷了。
“晚輩?”陸玦冷嗤。
“嗯?”葉徐行不解地撓了撓頭,陸大人怎么了?他哪里說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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