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華果真不同,長街上總是熱鬧。”
七香樓三樓雅間,張知玉挨著窗榻-->>而坐,呷著茶好整以暇看向樓下來往的行人。
不在府里待著,張知玉覺得好了些。
“還有您喜歡的各色點心,七香樓的柿柿如意口味清甜濃郁,待會奴婢讓人再包一份帶給您帶回去。”
張知玉心情見好,琴心臉上便跟著堆滿笑,把桌上的點心全都挪到窗榻的矮幾上。
“多打包兩份。”張知玉咬了一口糕點,滿足地瞇起眼。
大堂高臺上唱著《打金枝》,曲調熱鬧喜慶。
張知玉靠著窗框,望向遠處的金明湖。
下過一場雪后,金明湖上凍了一層薄薄的冰,陽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光,像一面明鏡。
張知玉悠哉地端起茶盞,忽聽到樓上的說話聲。
“她怎么也來了?”
“誰知道,真掃興,區區妾室之女,也好意思來,臉皮夠厚的。”
樓上樓下窗戶開著,張知玉的雅間清凈,便能聽到上面的聲音。
張知玉一愣,默默縮回半個身子,聽人墻根的事她不感興趣。
“她庶女出身,嫁了五品侍郎做正頭娘子,腰桿當然挺直了。”
聽著聲音,是京中貴女在此設宴。
她側耳聽的功夫,琴心默不作聲退了出去。
“得了吧,誰不知王大人秉性剛正,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這兩年家中日子不好過,她出來露臉,多半是婆母逼著來疏通關系的,誰理她?”
語罷,幾人發出一聲輕笑,語調里滿是譏諷意味。
張知玉神色微凝,五品侍郎?王大人?說的莫不是阿姐?
很快她們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張知玉的猜想。
“她雖是陸家出來的,但出嫁后陸家沒管過她,她也沒回去過,要不是她生了長子,王家還有她一席之地?”
“她不是還把孩子帶來了?你們說,這個孩子要是沒了……”
此話太毒,說話的幾名貴女靜了下來。
好一會才有人開口:“她過來了,都別說了。”
樓上沒了動靜,琴心去而復返,帶上門走過來。
張知玉放下窗扇,示意琴心說。
“今日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包了樓上辦詩會,邀請了京中大半貴女、夫人,明儀小姐也在。”
想到方才聽到的話,張知玉眉頭一擰:“去看看。”
從雅間出來,就聽見樓上的爭執聲。
“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還不承認!庶女出身就是卑賤,一輩子沒見過什么好貨色,瞧見別人有就眼熱。”
四樓護欄邊圍著好些人,張知玉往上看去,就見陸明儀被人圍著。
她身邊的婢女懷里抱著孩子,應當就是景哥兒,神色焦急,看起來尷尬極了,把頭低著,沒為自己主子辯駁。
“我沒有,我也不知東西為何在我身上,若真是我偷了,為何不藏好?走兩步路就掉出來,不是讓人抓辮子么?”
陸明儀不卑不亢,擰眉和貴女對峙。
其他貴女事不關己瞧著,更多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思。
“做賊心虛唄,還能是為什么?她身上指定還有別的贓物藏著呢,來人,搜她的身。”
綠衣貴女盛氣凌人發號施令。
詩會上許多貴女夫人都在,場地又是在茶樓,被人以盜竊罪名搜身,日后如何見人?
其他人聞皆有些驚愕,可面面相覷,無人阻止。
“你做什么!若我真的偷了東西,大可告官,你沒權利這么做!”
“有沒有權利我說了算!搜!”
一聲令下,綠衣貴女身側的婆子就圍了上來拉扯陸明。
張知玉見狀準備上樓,推搡中,不知誰驚呼一聲,有什么從樓上摔下來。
是景哥兒。
那一瞬間,所有人連呼吸都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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