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林婉清已站在了延安南泥灣的田埂上。
她望著眼前連成片的玉米地,綠浪翻滾,穗子沉甸甸地垂著。
幾個農民正彎腰除草,見她過來,直起腰笑著打招呼:“林同志!今年的苗子壯實,估摸著能多收三成!”
一年前,這里還是另一番模樣。
農民們佝僂著背,在地主的租子里刨食,交完租子只剩糠菜果腹。
如今,他們挺直了腰桿,眼里閃著光——因為腳下的土地,真正屬于了自己。
“婉清,來看看這個。”
邊區黨委書記老周從田邊走來,手里攥著一張泛黃的紙。
那是張“土地所有權證”,墨跡雖淡,卻蓋著鮮紅的邊區公章。
“這是王老漢家的。”老周指著不遠處正給玉米施肥的老漢,“他用三張衛國莊票,換了半畝坡地。你瞧,證上寫著‘永佃權’——往后這地,就是他王家的命根子!”
林婉清接過土地證,指尖撫過“衛國莊票兌換”幾個字。
她想起一年前在窯洞里和老周爭論的場景:“金融不能只停留在票子上,要讓老百姓摸到實實在在的東西。”
老周當時抽著旱煙笑:“我看這莊票,能當鑰匙。”
如今,這把“鑰匙”打開了土地的門。
午后的邊區銀行,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柜臺前。
農民們攥著莊票,排著隊等待兌換土地證。
穿粗布衫的李嬸攥著五張票子,手直抖:“我男人走得早,守著兩畝薄田過了十年。這下好了,用票子換了三畝水澆地——往后娃子能吃飽飯,我也能喘口氣了!”
柜員小張接過票子,仔細核對后,將蓋好章的土地證遞過去:“嬸子,這證比金元寶還金貴!往后誰再敢說您地不是您的,就拿這證頂回去!”
人群里爆發出笑聲。
有人舉著土地證喊:“往后種地,咱是自己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