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春的上海虹橋機場,清晨的風裹著梧桐新葉的清香。
候機廳的穹頂下,二十幾個年輕人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胸前別著燙金的“新中國金融干部出國培訓團”徽章。
手里攥著磨得起球的公文包——包里裝著《貨幣銀行學》課本、沈逸風的手寫勉勵信,還有一沓疊得方方正正的家書。
沈逸風站在臨時搭建的送別臺上,西裝外套的領口別著枚小小的“聯合銀行”徽章。
他望著臺下躍躍欲試的臉,聲音像浸了春陽:“你們不是去‘開眼界’,是去給新中國的金融‘取活經’——”
“華爾街的電子記賬怎么跑贏手工賬?倫敦的外匯風險怎么控?蘇黎世的跨境清算怎么快?”
“這些東西,我們要學深吃透,變成自己的‘金剛鉆’!”
人群里,戴圓框眼鏡的林浩攥著發稿往前擠了擠,聲音里帶著點顫:“沈行長,我是從邢臺農村出來的,當年信用社教我用算盤算貸款。”
“現在我去華爾街,要學最先進的電子系統——等我回來,要讓村口的信貸員也能用上‘鐵算盤’!”
周圍響起笑聲,沈逸風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我等著那一天——”
“到時候,邢臺的小麥貸款能當天到賬,農民不用再蹲在信用社門口等信兒!”
半年后,紐約華爾街的夕陽把摩根大通的玻璃幕墻染成金紅色。
林浩抱著厚厚一摞筆記本,站在大樓前的噴泉邊。
筆記本里的紙頁寫滿了英文批注:“electronicledgersystem(電子記賬系統)——核心是‘實時同步’,杜絕手工誤差”
“riskmanagement——不是‘堵’,是用數據預判‘漏’”
“swiftwork——跨境支付的‘高速公路’,能讓上海的紡織品貨款三天到倫敦”。
他的導師、摩根大通副總裁布朗先生遞來一杯咖啡:“林,你昨天問的‘開放與監管的平衡’,我給你找了份1933年《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的原始手稿——”
“你們的優勢是,有新中國的發展剛需,有老百姓的信任,這是我們華爾街沒有的‘底氣’。”
林浩翻開筆記本,在空白頁畫了顆五角星:“我記著呢,布朗先生——學技術,更要守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