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冬末的上海,梧桐葉還凝著霜,一份加急電報送進聯合銀行總行。
沈逸風捏著電文,指尖因用力泛白——四人幫倒臺的消息,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壓在心底好幾年的“金融春天”藍圖。
他立刻召集核心團隊:“通知所有人,今晚加班。我們要準備迎接,一個不一樣的時代。”
深夜的總行會議室,暖氣管道嗡嗡作響。
長條桌上攤著十幾份油印資料:有美國花旗銀行的零售業務手冊(從外貿渠道輾轉獲得),有日本戰后金融改革的剪報,還有沈逸風讓人翻譯的《西方商業銀行管理概論》。
政策研究員小周推了推眼鏡:“沈行長,這些資料里說,國外銀行開始做‘個人儲蓄’‘消費信貸’,咱們要不要試試?”
“不是試試。”沈逸風的手指在地圖上“上海”二字上畫了個圈,“咱們要準備的是,把被壓抑了十年的金融活力,釋放出來。”
老經濟學家陳默扶了扶眼鏡,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我算了筆賬,要是恢復銀行的自主定價權,光是工商信貸的利率調整,就能激活一批中小企業的生產。但……得先解決‘政企不分’的問題。”
“對。”沈逸風拿起鋼筆,在“上海陸家嘴”的位置畫了個星號,“我打算先在上海試點——成立專門的‘金融改革調研小組’,盯著企業融資需求,盯著老百姓的儲蓄意愿。等時機到了,咱們就能拿出一份‘接地氣’的改革方案。”
總行三樓的政策研究室,燈光亮了整宿。
年輕干部小吳趴在桌上,鋼筆尖在稿紙上劃得飛快,寫的是《關于恢復銀行商業屬性的初步設想》。
旁邊,資料管理員老周端來一杯熱咖啡,杯壁上凝著水珠:“小吳,歇會兒吧。沈行長說,這份方案要‘既要敢想,又要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