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洋房的客廳里,雞湯的香氣裹著土豆的甜糯味飄滿屋子。
餐桌中央擺著沈澤從畢節帶回來的紙包,解開后是十幾個沾著泥的土豆,表皮還凝著山間的露水。
林晚清端著青瓷湯碗過來,碗沿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眼角的笑:“老周說,這是他家地里最甜的‘沙土豆’,要讓你嘗嘗‘金融普惠’的味道。”
沈澤撓著后頸,耳尖還紅著——昨天給家里打視頻時,他攥著實踐日志的手都在抖,說“爸,我錯了”。
此刻他盯著沈逸風膝頭的實踐報告,聲音輕得像落在土豆上的陽光:“爸,我以前真的不懂……金融不是賺快錢的工具,是幫老周那樣的農民,把土豆賣出好價錢,不用再被販子壓價。”
沈逸風放下報告,指腹蹭過兒子發頂——那撮翹起的呆毛還在,像極了小時候蹲在糧庫算錯數時的模樣。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拿起一個土豆,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想起三十年前在閩北,茶農遞來的熱茶;
想起二十年前林晚清攥著他的手跑農戶家;
想起昨夜林晚清翻著舊相冊說“你看,當年你幫農民算糧價,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帶了實踐隊的照片。”沈澤突然翻開背包,抽出張皺巴巴的打印紙——
照片里,老周蹲在土豆堆旁,手里舉著數字錢包的收款碼,笑得滿臉褶子,“他說,有了這個碼,賣土豆的錢直接進錢包,再也不用等販子上門,再也不用怕錢被坑。”
林晚清湊過去,指尖點著照片里老周的笑臉:“這不是我們當年在錢莊做的事嗎?
你爺爺當年幫農民算糧價,就是要讓賣糧的人不用看糧商臉色;
我當年跑基層,就是要讓農戶能拿到穩當的貸款。”
她抬頭看向沈逸風,眼里閃著光,“現在澤澤做到了,用數字技術把當年的事,做得更穩、更遠。”
門鈴響時,小張抱著藍布包裹站在門口。
他是福源錢莊的第八代傳人,剛從老家過來,布包上還沾著老街的青石板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