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競賽時評委說的“理想化”，原來不是評委不懂，是自己沒看見老人們真正攥在手里的難題——

不是沒錢治病，是錢卡在報銷的流程里，卡在不會用的手機里。

他突然掏出筆記本，鉛筆頭咬在嘴里畫起來：“那我改改！不要眾籌，改成‘幫老人跑報銷’——

用爸爸的數字貨幣系統，把報銷單拍照上傳，自動填信息，老人只要在最后簽個字，我們幫他提交到縣醫保局！”

“中！”張爺爺一拍大腿，豌豆撒了一地，“這法子好！俺們不識字，填表就頭疼，要是有人幫著弄，省老勁了！”

王奶奶湊過來看他畫的流程：“這個‘自動填信息’，靠譜不？俺們老人的病歷，字寫得跟蚯蚓爬似的。”

“用ocr識別！”沈澤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說過，數字技術能認字，還能算賬！”

這時，林晚清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她坐在沈宅書房的飄窗上，身后是滿架的舊賬本：“澤澤，改得不錯。

普惠金融不是教老人用你的工具，是你的工具去遷就老人的習慣——

就像你奶奶當年給我做的布鞋，針腳要順著腳型走，不能削腳適履。”

沈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舉著改好的流程圖跑到院子里，對著油菜花田大喊：“爸爸！這個能幫到王奶奶嗎？她不用再跑縣城報銷了！”

沈逸風蹲下來抱他，油菜花瓣落在他肩頭：“能。

因為你今天蹲下來了，聽見了張爺爺說‘跑斷腿’，聽見了王奶奶說‘填表頭疼’——

這就是你爺爺說的‘金融之道，在人心’。”

夕陽把爺倆的影子拉得老長，沈澤的小書包里裝著王奶奶塞的煮雞蛋，還有張爺爺給的干豌豆。

他回頭望了眼衛生室，舊血壓計的指針在陽光下微微晃動，像在說：

金融的溫度，從來不在代碼里，在老人攥著報銷單的手心里，在蹲下來聽他們說話的姿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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