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灑在院子里,映照出一片銀白,卻不見半個人影,唯有院子中央多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劉慶輕輕打開門,緩緩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很輕,他走近那塊東西,俯身拾起,這才發現是一塊石頭,石頭外面包著一層布。他心中滿是疑惑,拿著石頭回到屋里,點上油燈,在昏黃的燈光下仔細端詳。只見那布上,依稀有著墨浸的痕跡,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什么信息……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劉慶屋內那如豆的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將他略顯緊張的身影投射在墻壁上。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顫抖著,一點點解開包裹在石頭上的布。
隨著布帛的展開,他的眼睛陡然睜大,眼中滿是震驚與警惕——這竟是一封信!確切來說,是流賊送來的密函。
剎那間,他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城中有流賊潛伏!
他強壓下內心的慌亂,雙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逐字逐句細細研讀起來。信中的內容讓他既意外又揪心,上面赫然寫著李自成對他智謀的欽佩之詞,坦然承認了己方的戰敗,直他的謀略高人一籌,字里行間盡是對他的賞識,還竭力邀請他加入賊窩,不,義軍。
劉慶眉頭緊鎖,心中暗自腹誹:“什么義軍,他們倒也配自稱義軍,真是顛倒黑白!”
劉慶看完信,雙手下意識地緊握住這布帛,他猛地一甩手,將信扔向角落,可剛一脫手,又立刻意識到不妥。
萬一這信被他人拾到,泄露了其中的機密,后果不堪設想。于是,他匆忙起身,疾步走進廚房,一把將信塞進灶洞。看著灶火瞬間吞噬那封信,跳躍的火苗仿佛也在炙烤著他的心,他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些流賊居然知曉是自己的計謀致使他們功敗垂成,如今這般拉攏,分明是已經摸清了自己的住處。他們既然能拉攏,自然也能痛下殺手……”
劉慶越想越后怕,后背早已被冷汗濕透。他環顧四周,這才驚覺家中竟連一件稱手的武器都沒有,一旦流賊來襲,自己拿什么抵擋?想到這兒,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而且,這城里究竟還混進了多少流賊?他們此刻又藏身何處?這些問題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腦海中縈繞不散,令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一夜,劉慶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屋頂,每一絲細微的聲響都能讓他驚惶失措。窗外的風聲都像是流賊逼近的腳步聲,一次次將他驚起。
自己這具肉身毫無戰斗力可,莫說遇上兇悍的流賊,怕是隔壁身強力壯的小媳婦,真動起手來,都能輕易將自己擊倒。
在極度的恐懼與煎熬中,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一夜未眠的劉慶頂著兩只堪比熊貓的黑眼圈起了床。
此刻,他哪還有心思準備早餐,滿心只想著盡快趕到衙門,那里人多勢眾,或許還能尋得一絲安全感。
劉慶疲憊地推開院門,剛一露頭,卻見小媳婦正抱著孩子,靜靜地坐在他家門口。
清晨的寒氣讓她的身子微微發抖,懷中的孩子睡得正香,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劉慶見狀,不禁心生疑惑,出聲問道:“你在這兒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