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見狀,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大人,很難辦嗎?”
卻不料陳永福突然狡黠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說道:“對于別人來說,那自然是難辦,但對于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大明軍律森嚴,火器嚴禁外傳,所以我想讓你擔任我們火槍營的教官,這和你現在的職位也不沖突,你看如何?”他的眼神緊緊鎖住劉慶,等待著他的答復。
劉慶聽聞陳永福的提議,整個人猛地一愣,瞬間呆立在原地。不過,僅僅片刻之后,他便回過神來,嘴角上揚,輕輕笑出了聲,邊笑邊無奈地搖著頭,說道:“大人,你真的是……”
陳永福見他這般反應,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意提高了聲調,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只要是教官,莫說一支三眼銃,你想要紅衣大炮,我都可以給你。”
劉慶被他這夸張的話語逗得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在中軍帳內回蕩,驅散了些許方才因流賊之事帶來的陰霾。
他邊笑邊打趣道:“你讓我拿紅衣大炮干嘛,和人對轟嗎?”想象著自己推著那龐然大物沖鋒陷陣的滑稽模樣,笑意更濃。陳永福也跟著一同放聲大笑起來,一時間,帳內的氣氛變得輕松。
有了獲取三眼銃的辦法,劉慶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松弛。陳永福見狀,心情大好,又想到劉慶如今面臨的危險處境,便接著說道:“現在你也屬于我們軍方的人了,這真是大喜之事啊。對了,若你還不放心自身安危,要不我派一隊人馬跟著你?”
劉慶一聽,連忙擺手,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急忙說道:“這可使不得,連知府、巡撫大人都沒這待遇,我哪里敢要。”
兩人又聊了些雜事,過了一會兒,陳永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煩心事,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緊鎖,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慶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不禁心生疑惑,關切地問道:“大人,怎么了?”
陳永福一臉無奈與憤懣,恨恨地說道:“我不是向朝廷申請將賊變兵的奏折嗎?然,朝廷卻還因此事產生紛爭了。”他一拳砸在案桌上,桌上的紙張都跟著微微顫動,以此宣泄內心的不滿。
“兵部有高大人據理力爭,好歹勉強讓這事過去了些,但朝中一眾大人們卻死也不松口。高大人氣得在朝堂上發飆了,大罵那些人冥頑不靈。而那些頑固不化的大人們,還自以為活在永樂盛世呢,張口閉口就是‘隨處可兵’,哼,想我河南府,現在居然僅連萬卒不到,還隨處可兵,tnd。”說到激動處,陳永福忍不住爆了個粗口,臉色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怒火,對朝中那幫大臣的短視與迂腐感到痛心疾首。
劉慶聽著陳永福的抱怨,也跟著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地附和道:“若朝中大人還這么執迷不悟,那等流賊再復來,可真不用再守開封了,沒得打了啊。”
他微微搖頭,此刻朝廷內部的矛盾與腐朽,正一點點侵蝕著大明的根基,如同大廈將傾,卻無人有力回天。
陳永福越說越氣,站起身來,在帳內來回踱步,忿忿不平地說道:“他們是又想要開封,又不給兵力,還說他們已經答應我們火槍營的擴建了。擴建,擴建,人呢?莫非我全部兵士都扛著火槍上陣?再說了,銀子也不給,我哪來的火槍,哪來的火藥?”